“廖初秋。”宁冉声回答,“市中心医院的内科的护士。”
“丈夫是?”
“何立冬,卖瓷砖的。”宁冉声吃跑了,拿起一张纸巾优雅地抹了抹嘴巴,“谢谢江律师招待。”
“不用谢,这顿饭秦律师请。”
“谢谢秦老师。”宁冉声抬头对秦佑生嫣然一笑,秦佑生对这样的笑容很受用,眸光满满的都是宠溺,顿了下问江行止,“行止,你是不是接触过何立冬。”
江行止的确认识这位何立冬,何立冬去年来找他帮忙打一场官司,那是一起工伤理赔的案子,他的工人因为自己操作失误致残,但工人一口咬定是机器设备老旧没有及时更换。
那次何立冬找他的时候已经换了新设备,并一口咬定设备是新的,责任都在受伤的工人。
即使是旧设备,江行止也能保证自己不输这场官司,最后因为何立冬的作假,他没有答应给他的工厂辩护。
作为律师,他很反感当事人对他撒谎。
“可以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么?”宁冉声望向江行止。
江行止金口尊贵:“明天不就知道了?
——
在廖初秋的描述里,何立冬是一个优秀的男人,重情重义、聪明沉稳、风趣幽默……同时作为一个成功人士,随着身家资产的增长,身上越来越会散发出一种吸引女性的气质出来。
银子给了他衣冠楚楚,年龄和见识让他看起来睿智而成熟。
商谈离婚协议地点在廖初秋和何立冬的一处别墅里,何立冬说了:“实在没办法在家里谈离婚,那里有太多的回忆了。”
这处别墅按照他们之前商谈的结果,是给廖初秋的。
因为不是起诉离婚,整个过程简单,男女主角非常平静。宁冉声的话也不多,基本上就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偶尔解释一下法律效力问题。
比如房产证的业主名字更改必须要在离婚手续一个月办理,夫妻之间股权债券的注意事项,廖初秋持股百分之三十,何立冬应该她如何对价补偿,以及明确价款和支付方式。
协议条款一条一条下来,时间已经从中午到了下午,日落西山,金黄色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投入室内,落在宁冉声正在敲打的键盘上。
宁冉声抬头看了眼廖初秋,这个女人一如既往平静,视线转向何立冬,同样沉默不做声。
“协议基本写了,内容是根据你们的协商结果写的,财产也是根据你们提供给我的资产证明进行分割,资产证明是不是真实性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两年之内,发现一方有转移、隐瞒、虚报之前的共有财产,另一方都是可以追究其法律责任的。”
宁冉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实,声线沉稳,听起来更像一个专业的法律工作者。上面这段话她是说给廖初秋听的,但是能不能听进去就是她的事了。
廖初秋说感情没有了,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这样的话,宁冉声是不明白的,或许廖初秋真的把自己全部的情感都投入到这段婚姻里。
所以失去这段婚姻,即使她得到了巨额赔偿金,也觉得自己是一无所有的。
“秋子,再一块吃个饭吧。”结束后,何立冬站起来对廖初秋说,然后看向宁冉声,“宁律师也一起吧。”
即使何立冬请的是满汉全席,宁冉声对这顿饭也没有任何兴趣,“不用了,我晚上约了男朋友。”
何立冬点了点头,望向廖初秋。
廖初秋整个人似乎还处于一种疲态,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把脸埋在掌心片刻,然后抬头看向何立冬:“不用了,谢谢。”
“好吧。”何立冬看了手腕上的表,“那我先走了。”
“下星期二民政局,别忘了。”何立冬走到门口时,廖初秋开口提醒说。
“知道。”何立冬的身形轻微的僵了下,然后走出了房门。
何立冬离去后,宁冉声看向廖初秋,只见她眼眸噙着泪光,过了会整个人趴在桌上痛哭起来,看得出情绪起伏很大。
从初次见面到今天,宁冉声都觉得廖初秋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强大到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无波无澜的模样。
“别难过,不值得。”宁冉声开口。
廖初秋抬头,擦了下眼泪,然后抿唇笑了下:“让你见笑了,我只是突然觉得这里受不了。”说到这,廖初秋手指着心脏的地方。
桌上隔着各种房产、股权、基金等所有权证的复印件,夕阳洒落在每张的白纸黑字上,更显得上面的签名清晰明净。
廖初秋把一张房产证复印件给宁冉声看。
“这是我们买的第一套房子,10年前的春天吧,买房时还欠银行钱,但那时我们都很开心,还记得搬家那一天,他喝醉了,抱着我说终于可以给我一个家了。”
“这套店铺是05年买的,买来时就写我名下,那年我在医院工作不顺心,想出来做事,他就买来说是让我自己当老板。”
“海南这套别墅是08年买的,当时我们说老了可以一块儿去那里养老。”
“……”
你说过要陪我一块儿变老,但是我还没老,你却早已转过身去……
宁冉声拍了拍廖初秋的肩膀:“别想了,出去走走放松心情吧,好男人多得是。”
“好男人多得是?”廖初秋反问宁冉声。
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这实诚是一句安慰人的话,所以宁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