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不定,“我敬她是大嫂,屡次三番多有为难都忍了。如今却变本加厉,这样的贵重物品塞到我这里,是想要我的命。”
“忍是下计。”盛明珠一直都这样认为,你百般隐忍,只会让旁人觉得你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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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送来了一批螺子黛和布庄里的布匹。
阮氏手底下管着的几个铺子,如今几个店铺经营不善,好些陈布堆积在那里,掌柜的没得办法,只能送到了府里来。
“这个月就这么钱?”阮氏看着那账本,“孙掌柜,你可莫诓我,老太太之前管家时可跟我说了。这布庄从前日进斗金。”
孙掌柜苦笑,“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诓大夫人啊。之前那场雨淹了没处置妥帖的布料,现如今全都脆的跟张纸一样,白送都没人要。”又看着自己个儿身后的那些个花缎子,“剩下这些个也都成了残次品,卖也卖不出去。”
阮氏心烦意乱,重重摔下手中的螺子黛,“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
孙掌柜告退。旁边翠竹便小心翼翼收拾着东西,阮氏问了一句,“今儿一天都没见老爷,他人呢?”
“早上在慧姨娘屋子里,中午的时候吴家四公子身边常随来了,老爷就跟着出去了。”
刹时阮氏那瞳孔又聚了起来,半天后吸气又缓了口气,“罢了,便是天塌下来他也只能死在女人的裤裆里头。白瞎了我的银子……”两人正说话,门却被人敲开,阮氏使了眼色,翠竹便踩着步子拉开了门儿。
“珍儿姐姐……”府里头下人是下人,但下人还有主子奴才之分的。像倪珍儿就跟半个主子似的,“怎么突然来了?”
倪珍儿此刻的表情绝不是平日里当家丫鬟那种气度,她站在外头,嘴唇都有些起干皮儿,往日哪有这个样子。翠竹和她关系不错,便问道,“脸色怎么这个样子,出了什么事儿?”
“大夫人在吗?”倪珍儿问了一句。
阮氏在里头,早听见倪珍儿来了,不想搭理。但被人念了,又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便踱着小步子出去,装作整理头发的样子,“我还道谁念我呢,你不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怎么来我这儿了?”
“出大事儿了,夫人!”,想着老太太刚才的脸色,倪珍儿现在都忍不住抖腿。
她甚至都怀疑,若不是自己个儿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多年,老太太甚至会杀了自己封口。
阮氏不由正色起来,倪珍儿性子她了解,仗着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谁都没得怕的,现在却吓得脸都白了,“怎么着了?”
“今儿老太太闲了,想说去库房把嫁妆都整理出来晒晒,没想到却少了个东西。”倪珍儿越说越急,“老太君现在急的心口旧疾都犯了,便让我赶紧来找大夫人。”
一旁阮氏心里却兴奋了起来。她还道什么这么激动,原是这个,她还本打算过几天再去捉赃,免得显得心急。
没料老太太自己给找出来了,那更好。
“丢什么东西,十分贵重吗?”阮氏道,“一会儿让婆婆说一下长什么模样,我让府中下人来搜寻一番。咱们家戒备森严,外头人进不来,只能是哪个下人手里不干净。”
“不敢,万不敢这样!”倪珍儿摆了摆手,又斜睨了周围没得旁人,才在阮氏耳旁道,“可不是一般东西。是老太太当年受封一品夫人的时候,皇上赏的,御用的东西,要是传出去丢了,可不得了啊——”倪珍儿没在往下说,又忙催促道,“大夫人,走吧。”
阮氏却被她一番话说得有些楞。
她气刘芸言语克了她儿子,又因着那日盛若秋为了护着她们好一通威风,便想给这三房的一个下马威。那玛瑙也是随意从库房找了个贵重物品,可要是御赐下来的——阮氏心里也不免一个哆嗦。
原本想着老太太可能赶刘氏出去,要么在发卖了。可若这件事儿出了,依着她往日雷厉风行的做事方法,刘氏可连命都保不住了。
“我这就去。”
宋老太君脸色铁青,正坐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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