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穆懿以残忍闻名,穆川则以狡黠著称。他们即便是顶尖高手,但毕竟只有两人,合这么多人之力解决他们,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在见不到的地方,他们到底埋伏了多少人?谁也说不上来。
、修罗场的见证人(下)
尽管如此,但人心仍旧不服,毕竟是金堂多年的人了。有人正要朝金老爷子步去,希望救回主人,却被身后的其他杀手拉住。
陆离听到声响,奔出殿堂之外,被眼前的场景骇住。
金老爷子仍未断气,徒然地把手往前伸着。他抬眼,见到一个少女披着不合身的男人外套,白色校裙下摆沾染了血迹,眼里写着惊恐地看着自己。他意识已经模糊,已经想不起这女孩子不过刚刚跟自己说过话。
视野中,穆懿慢慢走到他身前,低头道:“外人都说我父亲是个真性情的人,因为我母亲的死,让他悲恸难以自持,所以早死。不过他的死,内情到底如何……”他慢慢蹲□子,神情带着冷冷的痛快:“金老爷子最清楚不过了吧。”
金老爷子的手仍在半空中往前伸着。渐渐模糊的耳际,却把穆懿的每字每句听得清晰——
“父亲死后这些年,爷爷跟我在你们三大杀手集团中部署了多少人,其中的数量,只怕你们也不清楚吧。你们三大集团以为西京门只剩下两个小孩,打算在今夜,趁着我首次登上西京门掌门之位,有所行动,但却反过头被灭掉——这种结果,你万万想不到吧。”
他冷冷地看着金老爷子目光露出复杂的情绪——是不甘,是愤恨,是遗憾。
“对了,或者应该让你跟你的家人通话。”他嘴角浮上冷笑。
穆川已经跃到他身旁,抱着双臂说:“对了对了,哥哥不是早派人去照顾他家人了么?”
这话一出,金老爷子眼色闪过巨大的震动。穆懿伸手朝后,清原滕递过来已拨通的电话,穆懿接过,放到金老爷子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金家家人的哭喊声。金老爷子闭上眼睛,眼角流出眼泪。陆离在旁看着,紧紧咬着手指,压抑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金老爷子的手在半空中一挣,垂落在地,再也动不了。
穆川轻声笑笑:“这么快就结束了?没意思!”他耸耸肩。
穆懿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沉声道:“为父亲上柱香吧。”把一柱香递到穆川手中,自己却只是抱着手臂,环视着殿外众人。
寒风中,偌大的寺庙内,一片死寂。
陆离感到自己全身都在战栗。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冷笑着做下那么残忍的事情?
他看着弟弟在佛前上了一柱香,自己也上前点燃了一盏莲花灯。灯芯缠绕纠结,在这偌大的佛殿中,缓缓燃着一点暗光。
既是做给眼前这一众金堂杀手看,也像是完成某项仪式。
完成
这一切后,他走到大殿外,沉声向众人宣布:“从现在起,四大杀手集团这一说法已经不复存在,你们的主人只有我一个。”
众杀手默然领命。
刚才穆懿那番话,每个人都听得清晰入耳。到底金堂中、其他两大杀手集团中,在这些年来渗入了西京门多少势力,谁都不知道。此时也无人敢向眼前这男人动手——不仅仅畏惧于穆氏兄弟作为顶尖杀手的实力,更由于眼前这不知深浅的浑水。一旦出手,身旁的同伴是否就是叛徒,会否马上反过来把自己杀掉?各人都心惊。
穆懿嘴角浮上不易察觉的笑,知道自己已收服人心。
然后他说:“把这里处理掉吧,佛门清净地,别被血玷污了。”
时至今日,人们提起当夜寺庙外的那一幕,仍暗暗称奇。
那天夜里,四大杀手集团之一的西京门,一夜之间解决了其余三个集团,成为一支独大的杀手集团。暗巷中的那场战役,对手儿子婚礼上的毒药,歼灭贫民区废弃大楼内藏身的杀手余部,以及寺庙中铲除最大敌对势力的金堂。当时的不少见证人此时已易主——西京门吸纳了余党的精英杀手,瞬间壮大。因此对于当时的情况,都讳莫如深,不敢多言,外界也因此众说纷纭。
当时的真正内情,人们至今也想不明白——原本明明是三大集团想趁着穆老爷子撒手的那会儿,要借机铲除掉西京门那两个“毛头小子”,却怎么最终会反过来被那当时不过廿三岁的穆懿给除掉的?
听闻,金老爷子的私人玄学师傅听闻这事,却并不惊讶。他只长叹一声,无人听得见他低声道:“为他布下风水局,仍是逃不过那一劫啊。事前算出将有一个五行属水的少女,克住他们金家——果然不假。”他怕西京门斩草除根,连金老爷子的身边近臣都不放过,连夜里收拾细软,逃往泰国。
那一夜起,西京门年仅二十三岁的掌门穆懿,在暗黑世界中一下子打响名堂,人称夜叉王。
、夜叉的猎物(上)
穆懿的车子驶得飞快,来到海边停下。浓稠墨黑的海水在夜幕下晃荡着,码头上的几艘游艇,船身白得晃眼,在浪尖上微微颤晃。
穆川独自跳下车,快步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