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多大臣回府找家人商量,陆轩宇也急急忙忙地回了陆府,同僚们一个个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有人能顾及到他。
陆轩宇只得一方面让人在皇宫候着,看看陆芊姝那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一方面在家和老夫人、大夫人商量对策。
一回到家,陆轩宇就将阖府上下的人都发动了起来,管家、丫环、小厮、婆子一个个也都被拉来想抗洪办法。
眼看到了午时,一众人还未商量到一个好办法,陆轩宇急得浑身不住冒汗。
只得将就着几个最好的抗洪方法写入奏折中,可是握着这份奏折他心中实在是不踏实。
正在这时,素月回来了。
素月知道事态紧急,直接将折子交给陆轩宇:“老爷,这是小姐让我送回来的。小姐说这里记载着一套抗洪方法,兴许对淮河的灾情会有些用。”
听到是抗洪方法,还是一套,陆轩宇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将那本折子接了过来。
折子上的内容以图为主,并未有多少字,一眼看去清晰明了,比起刚才他们想出来的抗洪方法看起来确实要更容易实施。
陆轩宇终于松了口气,有了这些治水之法,哪怕这些就算最终都不能被皇上采用,陆家也不会被皇上惩罚。
在心里,陆轩宇已经认定陆芊姝才能提出最为完美的抗洪之法。
准备完毕,陆轩宇就匆匆地进了宫。
朝堂之上,每个官员,按照品阶,一个一个就呈递上来。
每每看完一张奏折,皇上的脸色就会阴沉了一分,这么多抗洪方法中,重复的重复,粗陋的粗陋,除了工部提出的抗洪方法,竟是没有一个能实施的。
皇上看完了诸位皇子、一品到三品大臣的奏折后,场中大臣的奏折已经被看完了一大半了。
眼看天色已经渐暗下来,这时,御史太监张公公刚从宝音寺返回上了朝。
见到张公公,皇上眼中顿时亮起一点希望,连忙问道:“陆二那里,可有提出什么好法子?”
张公公硬着头皮将奏折呈到皇上面前,心跳如鼓,奏折上的内容他没有看,可是看着陆芊姝将奏折交给他时,那一副神色犹豫的模样,他实在是对陆芊姝没有多少信心。
皇上满含期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奏折,可是看完的时候,却一怒之下直接将奏折摔了下去:“满口胡言,纯属门外之言!”
帝王之怒,让众位大臣都是身体一颤。
皇上神色阴厉,目光冰冷地扫过一众大臣:“陆国公何在?”
当初听到“陆二”两字,陆轩宇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本来还对陆芊姝报着很大期望,此刻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了。
皇上这样震怒,怎么会是什么好事?
“皇上,微臣在。”陆轩宇慌忙出列,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给朕提的什么好建议!”皇上满面怒气地指着陆轩宇,他实在无法相信,最初那个献出治水妙策的陆二小姐,和今天给他再次献策的陆二小姐会是一个人。
第一个策略专业缜密,第二个策略却分明是个对治水连皮毛都不懂的门外汉!
“是。”陆轩宇颤颤巍巍地将近乎被摔成两半的奏折捡了起来,看到其上的内容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样浅显的言论,看上去根本像是从什么治水书籍上改动了番,照抄下来的,难怪皇上会这样生气。
陆轩宇慌忙认罪:“皇上,小女愚笨,竟是向皇上献出这种抗洪计策来,求皇上责罚。”
“责罚,你要朕如何责罚?罚她欺君之罪吗?”皇上面色阴沉,心里的那唯一一点期望被破灭,那种绝望、那种愤怒,在这一瞬,完全压过了他的理智。
一听“欺君”两字,陆轩宇差点晕了过去,欺君往小了说,子不教父之过。陆芊姝和他只怕都难逃一死,可是要是往大了说,那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呀。
陆轩宇惶恐不已:“微臣不敢!”
皇上的脸色未有半点缓和,冷声道:“来人,去宝音寺将陆二带回来,朕要亲自问她!”
才刚刚从宝音寺回来的张公公连忙应声,火急火燎地走了。
听到这里,陆轩宇顿时瘫在了地上,面若死灰。
朝中大臣各有心思,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帮陆轩宇说话。
陆家的亲家在朝堂之上只有两家,郭家都去淮洲抗洪了,和陆家订了亲的吕家吕阁老父子两人有心替陆轩宇求情,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陆芊姝那张奏折上写的什么内容,不敢贸然求情,否则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反而让皇上更为震怒。
张公公一路上跑晕了一匹宝马,花了一个多时辰时间,终于将陆芊姝从宝音寺带了回来。
这期间,皇上按捺下怒气,将诸位大臣的奏折都已经看完了,此刻正在和大臣们讨论各种抗洪方法。
陆轩宇一直跪在地上,双腿都发麻地没有知觉了,他却丝毫不敢动弹。
距离大殿还有很远的距离,陆芊姝心中忐忑无比,张公公去而复返,再来宝音寺时面色阴沉,让她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很有可能是那张奏折惹的祸。
被张公公带上大殿,陆芊姝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朝堂中间的陆轩宇,心更是猛地一沉,果然是她今天献上的抗洪计策有问题,皇上一定是已经怀疑最初的治水计策不是她想出来的。
一旦确认,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从大殿到殿前这短短的一段距离,陆芊姝心思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