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就一遍!”
马车里岳西嬉皮笑脸地贴在赢素身上求道:“孩儿他爹啊,一早你说的话好听极了!只是我才睡醒没听清……你再说一变给我听呗……”
赢素正襟危坐,一副贞节烈女的模样,闭着眼不搭理她,只是脸色微红,唇角不时轻微的扯动。
“我说你累不累啊!”岳西伸手把他两边的唇角都推了上去,让他脸上现出个怪异的笑容来:“总是憋着不好,该校就得笑!”
赢素睁眼斜睨着她:“总憋着不好?”
“去你的!”岳西在他的胸口上捶了一拳,没用力气:“咱说正经的呢……”
赢素又闭了眼。
“从此我们青丝白发,生同衾死同穴,再不分开……”岳西抻着脖子一点点地靠近他,嘴里不闲着,学了赢素的口气情深款款地说道,末了还假模假式地抽泣一声。
“闭嘴!”赢素侧过脸去,连耳朵都红了!
“媳妇儿害羞了!”两个人贴在一起,岳西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的耳朵……
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赢素正坐在光亮的地方,耳朵纤毫毕现,能看见上面纤细柔软的绒毛和里面的血管……这样的他显得特别年轻,稚嫩的如同孩子。
岳西的指尖落在的他的耳朵上摸了摸:“烫的……”
赢素忍无可忍,猛地伸臂抱住了她并且转头张嘴一口把那两片喋喋不休的唇瓣咬到了一起,身体力行地让岳西闭了嘴。
“放开!到家了!”被皇帝陛下用‘嘴铐子’咬了一路,终于等到马车驶进西厢村的后院停了下来,岳西瞅准机会一把推开他:“都是口水……”
“嫌弃为夫?”赢素冷着脸扑向她,在岳西的脸上一通乱亲,倒是将嘴上的口水抹得满脸都是:“看你还敢说这样的话……”
“呵呵!不讲理了啊。就许陛下您张嘴咬人,还不许草民说句话了?”岳西不以为意地在脸上揉搓了一把,笑嘻嘻的下了车。
“高伯。”看见车前站着的高公公,岳西先开口打了招呼:“家里没事儿吧?”
“府里一切都……”高文一抬头正看见她嘴上的一圈深深的牙印,不禁愣住,脑子里一转,他用力眨眨眼才没有笑出声:“府里一切都好,就是一早郑先生带着他爹过来求夫人诊脉,郑家老先生走得时候要带着孙子走,那孩子哭闹不肯走,拉着霞染姑娘一起上了马车。”
“哦?”岳西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食指摸在那些深深浅浅的牙印上疼的她吸了口冷气,赢素正从她身边走过,回头往她脸上看了一眼,低头笑着走开了。
“属狗的!”岳西瞪着皇帝陛下的背影在心里骂道:“咬的这么狠,明天非得变成一圈紫印子!”
“坐着郑兄的马车走的?”转念想起高公公的话岳西追问道。
“是。”高公公不能抬头看她,一看就想笑,只能低头垂首回了。
“成!狗蛋这小东西有点心眼子……”岳西左右瞅了瞅,见侍卫们早都散了才低声说道:“高伯,您说咱府里是不是又得办喜事了?”
“当家的是说霞染姑娘?”高文一抬头,眼神又落到岳西的脸上,他赶紧又低了头,还是忍不住笑了两声儿:“呵呵!狗蛋和霞染姑娘很亲近,高先生虽然说话粗些,人倒是稳重可靠,只是……霞染姑娘一进门就是填房……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也是。”岳西点点头,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这也是瞎说,霞染的终身大事还是得她自己拿主意,高伯……”
“知道。”高公公马上接口道:“事关霞染姑娘的名节,老朽有分寸不会乱说话。”
“就是这个意思。”岳西说道:“霞染想的少,她这一上邓家的马车可是给别人嘴里送了话,好在咱府里嚼舌头的人少,否则难保她上车容易下车就难喽……”
“当家的回来了!”两人正在后院说着话,冯继宗急匆匆地从前面走了过来,一见岳西顿时松了口气:“那个……那个,郡主跟属下一起来府里了……属下正想找高伯过去招呼客人,您在家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延平郡主?”岳西瞅着一脑门子热汗的冯继宗笑道:“新鲜呐,你们两个怎么同路了?”
冯继宗平日不苟言笑,他又整日介习武,轻易不见他冒汗,更少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岳西与高公公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他话里有话。
“回当家的话。”走近岳西冯继宗也瞅见了她嘴上那一圈显眼的牙印,他眼睛猛地瞪大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说啊,看着我做什么。”
“是属下去了帝都里一家相熟的铁匠铺子,他家的手艺好,只做刀剑这些轻巧的兵器。属下想先寻个价钱,路上就遇到了郡主殿下……殿下一定要来府里看看当家的……”
冯继宗掐头去尾只讲了中间的一点事儿,岳西倒是听明白了:不是他请延平郡主来的,是郡主跟来的,与他没关系!
吩咐了高伯去准备茶水点心,岳西径直去了前厅,一拐进前院就见延平郡主正站在檐下直眉瞪眼的往后院张望着,看见岳西过来她抢先开了口:“我就想谢谢他,给他银子也不收着,还跑了!”
延平郡主还没长大就开始守活寡,她这样的身份原本能交到的朋友就少,再有了这样的遭遇,帝都里的贵女们嘴上虽然赞叹着她为夫守节心里却是觉得她命硬克死了未婚夫婿,是个能不祥之人,因此更刻意的疏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