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似的,交接在空中的目光,激烈厮杀,泛出浓重的硝烟味。
“可蓝她虽然迷糊点,但还不至于是个路痴。”
轻哧一声,“哦,是吗?”回眸凝了眼怀中惶惶不安的女子,手指勾了勾紧张仰视着他的下巴,轻佻不已。
“予城,我没迷路。只是披巾被风吹掉了,远航帮我捡起来。”
“可蓝……”季远航攥紧的披风,微微颤抖。
“刚才……”向予城逼上那双紧凝的眼眸,一笑,“少校先生似乎说不想放手?”
他果然听到了,也许把刚才的一切都看清楚了。
两人都来不及开口,低磁的声音蓦然一扬,“这条披巾的确漂亮,是我阿拉伯那边的朋友送的。说是用纯金线编织而成,坠性很不错。如果少校先生真这么喜欢,舍不得放手,那就当是你们老同学见面的一个见面礼。兴许,少校先生的那位未婚妻也会非常喜欢。”
季远航手一握,举起披巾就要送还。
向予城立即截道,“少校先生不用客气,这种东西,蓝蓝衣柜里一大堆。”
薄唇轻勾,讥诮地眼角余光将人一扫,揽着佳人错身而过,佳人低声埋怨地轻唤,又换来男人借机嘲讽,“宝贝儿,落了灰的东西就别要了,几两黄金咱们还是丢得起的。昨天小睿又送了一条嵌钻石的,回头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就让他重做……”
人声渐远,站在原地的男人整个身影隐没在浓重的黯影中,挺直的背脊仿佛快绷断掉,手下攥着的那根漂亮披巾,发出细细的裂帛声。
后方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肩上,老者的声音沉敛而冷锐,“温柔乡,英雄冢。”
抬起头,迎上老人家睿智沧桑的眼眸,一字一顿地吐出,“老师,我不服!”
“你凭什么不服?他13岁就在黑道摸爬滚打,20岁就登上魁首宝座。莫说他的身后靠山有多强硬,单凭人家自身的本事气度,你也差太远。”
“哼,英雄何惧当年勇。”
老者笑了,“我欣赏的就是你这股硬气。但你要牢记,制敌,乃攻心为上。”
拍了拍那紧绷的肩,老者走了。
年轻的少校敛去眼底精锐锋芒,抬起手,将披巾收了起来,揣进怀中。
……
“予城,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男人步履越来越快,女人几乎跟不上,但肩头被紧握着,穿着高跟鞋,走得跌跌撞撞。
前方,周鼎看到两人过来时,立即打开了车门。
男人将女人用力一送,几乎是半扔地丢进后座,跟着坐进来,用力拉上车门,就按下了前后隔离幕。
她撞到额角,之前喝了酒,又吹了风,晕眩感袭来。
突然听到玻璃杯的叩击声,睁眼一看,车内的小冰箱被男人打开,他拿起一瓶红酒,拿着旋转开瓶器用力地扭钻着,脸色一片阴霾。
“予城,不可以,你不能喝酒。”她伸手阻拦,扑上去抢开瓶器,“住手,停下来。”
“我停不下来——”
他大吼一声,扬手一甩,女人砰地一下重重撞在门上。
同时,红酒瓶的软木塞砰地一声拉开了,他抬起手就要猛灌一大口。
“予城,别……我痛……”
液体在瓶子哗啦作响,沾到了他的唇瓣,而那声低低的痛呼,恍若一记重击,一下震醒了他的理智。他转过头看到女人正捂着额角,掌下有宛如红酒般的深浓液体淅出……
“蓝蓝……”
酒瓶落地,汩汩的红液惊慌失措地洒了一地。
小手移开,原来是发夹在撞击中钻面割伤了额角,他摘下夹子,心头翻涌的浊气一窒,就要将东西狠狠扔掉,又被她握住。
“予城,别……”她忍着痛,扳下他手上的发夹,看着他,“你……给我吹吹,有点疼……”
“蓝蓝……”
俊眸中满是浓重的歉意,刚才那个对付起外人来就无往不利强势阴狠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很脆弱,沙哑低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不安。
“予城,你快帮我把血擦了,要糊着眼睛了。”她轻轻说着,却像在安抚孩子,慢慢挪着靠进他怀里。
他似乎终于回了神,打开车上的医药箱,拿出医用棉布,小心翼翼地辗去血渍。
“不消一下毒么?”她看了看他拿起又放下的酒精。
“不,那样更疼,而且……容易留下疤痕。”
他选了云南白药喷雾,给她轻轻喷上,然后按了通话器,车子直接开向医院。
下车前,她拉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说,“予城,季远航对我来说,只是同学了。”
大手缓缓将小手纳进掌心,包裹住,“嗯,我知道了。”
她放心地笑了笑,投进他怀里,用力抱了抱。
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垂下的眸底,悄悄滑过一投晦暗的冷芒。
这一晚折腾到了凌晨,向予城才抱着可蓝会酒店。因为怕留下伤疤,大半夜地把专业疤痕整形美容师叫来会诊,最后讨论是必须等伤口结疤后看情况,再进入激光治疗或者手术整形。
弄得惊天动地、人仰马翻的,外人还以为哪个首长突发脑溢血需要急救呢!
结果……
可蓝半眯着眼,看着洗浴镜里那一道两厘米左右的小红疤,叹气。
他也太紧张了。
“蓝蓝,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出来?蓝蓝……”
敲门声响起,那声音问了两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