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闭眼享受着按摩小姐细腻舒服的推拿的王姝,突然开口,“蓝蓝,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为了……唔……两人……嗯……一起,孩子……也有一个……唔……”
问话的人,似乎也不是特别在回应者的答案,自顾自地说,“要是不结婚,我就不用操心他父母喜不喜欢我了,也不用担心以后怎么面对他的亲戚朋友了,更不用在意人家在背后说三道四……我想怎么潮就怎么潮,想如何刷卡买漂亮衣服,做月光族啥的,也不用担心房子贷款,买东西不用货比三家,天天逛淘宝淘一堆没用的东西,也不怕被人骂……更重要的是,我行我素,没有束缚,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嗯下一口香甜,可蓝看了看闭着眼,脸上涂满黑色死海泥的女人,一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好友。
其实,那天郑言道到监狱来送喜帖时,就满腹心事一脸恼色的样子。
“可蓝,本来我以为婚期都定下了,一切都……盖棺论定了!”
她差点儿喷茶,忙道“警察哥哥,麻烦你不要乱用成语。什么盖棺论定,你们这是结婚,又不是办丧事儿。什么盖棺啊,太不吉利了。”
哪知道,郑言道丢给她一个小凄凉的眼神,扒了扒刺头,“不对嘛?我那些哥们儿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领子本子就是立了碑,这婚宴一举行,入了洞房关上大门儿,就等于是盖了棺材板子了。要想诈尸跳出坟头的话,一定会引万人唾骂围观叫打……”
她一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喷又觉得对不起好友的未来另一半。
“郑警官,难道你也犯了婚前忧郁症,那请你现在去医院挂精神科,让医生给您看看。我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别找错倾诉对象了。”她瞟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距离市立医院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你搞紧了,应该还来得及。”
刚要起身,又被拉了回去。
“可蓝,我要说的不是我自己。我觉得是王姝她有婚前恐惧症,那天我把她千挑万选才决定下的这个喜帖样本拿给她,还专门跑她家去请她那个书法协会的老爷子亲笔誉写,拿回来给她看。她却包着两眼泪泡子,拉着我的手说,道儿,咱们现在赶紧去民政局吧!我问她,干嘛呀?她说,趁着人家还有一小时才下班,咱俩去办离婚。靠!你说我这能不急嘛,我急得都快吐血了!
我请假又陪了她两天一夜,看喜剧片儿,听明天我就要嫁给你啦,给她唱求婚歌,梁静茹的那些甜蜜恋爱结婚曲我都唱了,唱的嗓子都冒烟儿了,上班执勤,哥们儿全都问我干了啥弄得这严重失声儿。可是每天下班就、回去,她还是摆一副怨妇脸给我看,说要去办离婚手续……”
叽里呱啦,呱啦叽里,郑言道这一发泄,就过去半个钟头。
可蓝觉得他现在不需要挂精神科了,应该挂一个心理咨询科,找医生帮他疏导一下被婚恋问题折磨出来的狂躁症。
“你说说,这女人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医生说这是孕妇在怀孕时期的一种临时性异变心理病,只要过了这段时期就好了。我靠,我就怕这段时期过了,她好了,就轮到我发疯了。现在这喜帖也发出去了,宴席也定好了,甚至在你们周刊上做了一个小板块儿,靠,你们那个总编太抠门儿,居然只给我打五折,明明你们内部人员都是三折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呃,她怎么会知道男人应该怎么办呢?
她还想拉着一个人问问,向予城到底又在想什么,为什么就不愿意跟他回家呢?入狱前,他都明明有根她妈妈谈过话啊!
对于郑言道的请求,她除了请假出来陪着王姝,听她倾述,帮她排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对于王姝的恐惧症,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现在她偷偷打心底羡慕王姝已经修成了正果,踏进那家维纳斯婚纱店时,看着满满一屋子的漂亮婚纱,和那些挽着男朋友准老公的女孩们,笑得甜蜜幸福地选着婚纱,挑着样式,偶偶私语的样子,她也……好想……
……
“妈妈,爸爸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嗯嗯,我很好。王姝十一结婚,我要当首席伴娘……哦,她也邀请你们俩一起来。你们……不麻烦,我……上次那位周秘书你面都认识吧,我拜托他来接你们。当然,他都来过两次了,肯定知道我们家的位置……”
挂掉电话后,可蓝看向仍亮着灯的那间套房,紧了紧手,深吸一口气,隔天,天还没亮,可蓝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就出了监狱大门,准备打的去王姝家。
本来按风俗,她昨晚就应该住在新娘子家里陪着,但她为了今天的一场重要见面努力最后一把,结果……今天没有所谓的重要见面了。
一出大门,两道耀眼的灯束刷的一下扫过来,她有些适应不良地抬手挡了挡。
“萧小姐,早。”
“周鼎?”
眨了眨眼,才看走来的人,正是文质彬彬一身正是黑西装的周鼎,伸手提过了她手上的包包。
“董事长让我过来接您,您的礼服和发型师都准备好了,保证不会耽搁王小姐那边的行程。”
“都准备好了?”她根本就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是的。”周鼎关上门,迅速发动汽车,对着观后镜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