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人,沈玉珍回头便听到宋司怡给向予城打电话。
“向予城,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出气独自忍耐的。这件事我不知道的时候就算过了。但现在,我前前后后已经弄得很清楚,只要丫头点头,你就等着接法院通告吧!”
“司怡,你不要太过分份!”沈玉珍真的生气了。
宋司怡回道,“我哪里过分!于情于理,我这样做都无可厚非。”
“可是那是阿琴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啊!小城是爱可蓝的,不是玩玩而已,他在阿琴的坟墓前发过誓的,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要真让可蓝告小城,他们就永远都没可能在一起了!”
“如果真的爱,那他就应该给她一个交代。可蓝不是当年的阿琴,我们也不是当年没权没势的毛头小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好的朋友被权势伤害无力反击。这一次,我还是坚持,我绝不会像当年你们一样,也劝可蓝忍气吞声,等着男人心软来疼爱。
当年,要不是你们劝阿琴忍一时风平浪静,阿琴也不会傻得最终被逼得走投无路。你们也就只会让她一忍再忍,一等再等。结果,忍来了什么?是那个男人另娶其他全是女人当老婆。等来了什么?等到的是被迟家派出的红卫兵逼杀到九死一生,才勉强逃到了海外。当时,要不是我偷听到红卫兵的话,提前跑去通知阿琴逃走,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向予城这个臭小子了。
她给他连儿子都生了,五岁大了,那个男人连一眼都没来瞧过,这就是你们劝她的委曲求全!我宋司怡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委曲求全,最恨的就是委曲求全。今天这事儿,绝对没有求全。”
两个几十年的好友,互瞪到目裂眼红,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最终,分道扬镳。
宋司怡并没有挂掉电话,那一方,向予城听得清清楚楚,紧握的指缝间渗出一滴滴血红的液体,倒映着一张紧绷到扭曲的俊脸,极力压抑得发尖都在颤抖。
而旁边刚好来报告小二消息的小四黑,极少看到大哥如此,又怒又疼,又无法发泄。他垂下了眼睫,为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对大哥感到极为抱歉的同时,也同时对惹到大哥如此伤心压抑的人,动了杀心。
小四离开后,就开始利用各种方式,打探消息。最后,甚至不惜威胁小五,将向予城办公室里的监视录像偷出来看,才终于将关键人物锁定在了钟佳文的身上。
……
“ok,搞定。”
林进蓬着一头灰,双手沾满了泥污,从阳台上爬进屋。
可蓝忙从厨房里出来,“好了吗?快洗洗,我买了洗手液,还有……润手膏,那个石灰一定很扎手吧!”
林进笑笑,没有戴眼镜的细长眸子,透出温暖的光,“没事儿,戴着手套呢!我查了整个屋子,除了厨房的热水器通风口,还有空调线的那个外接口子。另外,客厅的纱窗也坏了,平常开着可能比较危险。待会儿,我去叫人来量量,一会儿就能装个新的,保证以后看不到半只老鼠。”
“谢谢你,林进。”
“朋友说什么谢,别客气了。你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就行了。”
“好。”
林进一听也不客气,就开始板着指头点起菜来,可蓝很认真地记下来,要去超市,也没拒绝让林进跟着去当搬运工。
那天从医院跑回来,被林进撞上。可蓝知道是王姝故意叫他来,怕她想不开出什么事儿。林进并没有询问出了什么事,体贴地为她掩饰,说是来帮她堵老鼠洞,顺便也帮朋友探听一下王姝的情况。
朋友的朋友,帮助朋友的朋友,不管还存着什么心思,但至少现在这样的关系进退有度,可蓝不觉得难受。她只想多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
所以,隔天她就消假回去上班。
王姝将帝尚的专栏顶了过去,似乎那个人也很上道,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不管老编怎么问,她主动请缨,将工作内容转到了林进的采访上。老编似乎悄悄给帝尚打了电话,大概是受到指示,便同意了她的申请。
她在心底冷笑,也许只要生活在碧城,就不可能完全摆脱他的影响吧!
现在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于公司里的气氛流言,她两耳不闻没有感觉了,特权就特权吧,人家巴望了一辈子都巴不上的她都得到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这个干香菇炒里脊肉可香得很,你还挺有见识的嘛!”
“小鬼,你当我们男人都是家务白痴吗?想当年在英国,我也是打工助学一流人物。等会儿,让哥哥给你露两手。”
斯文哥哥撸起袖子,扯下一个超市袋子,开始有模有样地挤在阿姨大妈间,挑选干香菇,还一边挑一边给她传授从自己老妈那里雪来的敲门儿。
林进人真的很好,她奇怪,为什么当初先认识他,就没先喜欢上他呢?
是不是女孩子都有英雄主义情节,对于在最困难时向自己施以援手,救自己走出困境的人特别容易动情?!
可蓝皱起眉,怎么又想那些事了。萧可蓝,你有点儿骨气好不好,那种人,不要也罢!就当被狗咬了,她再也不要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