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本来就不知道早朝上发生过什么,听秦言这话只知是官腔,哪晓得秦言是在他面前装傻,便弯了身下去,道:“乔平海闹成这模样,早晚也会被人留意到,届时再传到朝堂上去,那我们乔家上下都得跟着受累。再者……”
他抿了抿唇,看了看殿后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见到太傅大人一眼。
以太傅大人对宁馥的关照,他肯定能绕明白这件事,只要把乔平海彻底搞挎了,那乔平海定然会受乔二老爷的重罚,以后肯定也不敢造次再找宁馥的麻烦。
这才是最终目的。
到时只要有人在宁馥的耳边递上几句,让宁馥知道这个主意是他主子乔赛出的就什么都圆满了。
“再者什么?”秦言等着他下半句,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你瞧什么呢?”
赵川赶紧收回目光,恭谨的站好,道:“那乔平海不是一次两次给宁姑娘寻事了,这次还砸了太平阁,太平阁本并不属于宁姑娘,可乔平海咽不下这口恶气8砸了,话说回来这不是让宁姑娘在中间难做么……”
秦言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道:“是你们想多了吧?乔平海砸太平阁是因为宁姑娘?是吗?连你也知道太平阁不是宁姑娘的,他乔平海怎会不知道?砸太平阁是冲着宁姑娘?这也太牵强了吧?这不明摆着是乔平海和太平阁的老板之间有过节嘛。”
“不是这样的。”赵川心想面前这位到底懂不懂这些微妙复杂的人际关系,但还是得耐着性子说下去:“早前乔平海对现今太平阁的老板萧翊当众羞辱过,后来……”
“这事我知道。”秦言立即摆手止住了他,“是乔平海羞辱了萧翊,这和宁姑娘没有半分关系,你这番话不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这么清算的,你要是说纯粹的担心你家老爷被乔平海的名声连累,我家主子出面帮这个忙没问题,但如果扯到宁姑娘的头上来做这件事,那就不对,你们想让人帮忙就拿出点诚意,别说的到最后成了你给我们送上好处,是你们帮了我们。”
赵川被这一番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秦言从始到终这副态度的意思。
不是带他兜花园打官腔不帮忙,而是得把这条理捋清,是谁帮了谁。
他的额际不由自主的在这寒冬之季渗出冷汗来。
他主子乔赛的意思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主要目的是让他把这事办成。
可他主子想的可不是秦言所说的这样。
按秦言的意思,肯定是只能认同是要帮四老爷这一把才会出这个手,而这件事与宁馥没有半点关系和牵连。
可他主子的意思,是要让韩太傅这边认为这是在帮宁馥清除一个后患一个麻烦。
当然,无论意义是哪一种,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矛盾了。
他一直不言不语,秦言那边就站起了身:“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不如回家问问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再换个能说清话的人过来,或者让他亲自过来。”这话说完他又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不过,二进门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人肯有这个耐心听你们把话说完,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句狠话一撂下,赵川当场慌张了。
不行,不能回去,不能就这样回去!
这事办不成还要再跑过来,且不说这边会不会再有人来听,单就是他什么都没办成就这样回去,在乔赛的面前,他也没用了!
以后的路还长的很,他要是失了乔赛的重用,这日子就熬不出头了!
一思及到关乎于自己前程命运之事,有时候再是犹豫难定,真正被逼到口子上的时候,做决定就是一瞬间的事。
“等等!”
秦言不耐烦的扭了头。
“求太傅大人帮我们老爷一次!”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必须得办成,不同意也必须得同意了。
再者,等到乔平海那边消停的时候,自家主子肯定也会想办法让宁馥知道他暗中有出力的,怎么跟太傅这边商议,不都是场面上的事嘛。
最终受益的是宁馥就行了。
“好说。”秦言立即回转身,先前的敷衍之相全数不见,十分诚恳的让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站着的赵川落座,道:“那咱们这就商议一下具体细节。”
隔壁宁馥的府内。
“人走了。”周凡注视着宁馥,“走的时候神情怪怪的,心事重重,我从他身边走过故意撞了他一下,他双目无神竟都没认出我是谁。”
周凡将一个纸函拿出来递了过去,宁馥接过,眼神一冷。
乔赛居然要让韩尘在朝堂上把乔平海的恶行揭发出来。
宁馥让周凡看了,周凡也是愕然,若不是这封纸函是从乔赛的亲信身上偷来的,他真不敢相信乔赛居然蠢成这样。
“真是不怨乔鸿儒不恳让自己的独生子入仕,生出这样的儿子,入了朝堂也是送死的料子。”宁馥道。
周凡看着看着,最后都苦笑了。
“他若是知道今天早朝上发生过什么,肯定后悔的恨不得煽自己两个耳光。乔四老爷在朝堂上虽然不至于如鱼得水,这么多年的打拼也算是老资历根基深的人了,唯一的儿子竟然就这么点水平,真是讽刺。”
把乔平海的事捅上去?
今天早朝就是韩尘的人把这件事参上去的,乔鸿儒的脸面都快丢了个干净,还没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