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2008年6月10日,有主, @余盈樽。
2008年6月7日,高考加油。
王艳从黑网吧出来的时候,仰头直面了一下太阳, 炙的眼睛生疼。她垂了头,刘海长到了盖眼,孤魂野鬼一般的在街道上游荡,路人纷纷避开了她。
第一次见到江月是王艳刚上初中那会, 男孩子好看的耀眼,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不敢直视。
家境贫穷、父亲重男轻女,她过得很不好,青春期时候的女孩子卑微而敏感,融不进班里任何小团体,甚至除了被点名回答问题以外,很少开口说话。同桌总是换崭新的文具用品,自动铅笔、好看的橡皮,旧的就随意仍在桌洞里弃之不理,像是在跟自己显摆一样。
终于有一天,她在同桌走后,把手伸进了桌洞。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她还战战兢兢的担心了很久,害怕被同桌发现,但同桌像是并没有发现少了东西,一切如旧。她在昏暗的房间里,摸着偷来的七成新自动铅笔窃喜,这是她短短十几年人生里从未感受到过的快感,没有付出任何努力跟责骂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喜欢回家,所以总在同学走光以后还在教室里自习,偷得都是小东西从来不在学校使用,引不起任何注意,就算有也没人有证据能抓到她。
可是常在路边走,怎么可能不湿鞋?
那天人走光了,她刚把手伸进同桌的桌洞,就被回来拿东西的同桌撞了个正着。同桌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手里还握着同桌的橡皮,同桌怒气冲冲的冲她喊;“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真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偷东西啊,我怀疑你很久了,今天终于抓个正着,走你跟我去找老师。”
同桌握得很紧,她又瘦又小挣脱不开,羞耻感涌上心头。
就在此刻,空旷的教室里有清脆的男声响起,宛若天籁;“发生什么事了吗?”
觅声望去,少年的江月抱着篮球站在教室门口,那一刻,王艳仿佛看见了神明,开始了后来长达十数年的暗恋。
同桌迅速放开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拍了拍,笑着回江月;“没什么事啊,我忘了拿东西回来取,你打球去了?”
江月点头,走到座位上把篮球滚进了凳子地下。
“那一起出校门吧。”同桌恶狠狠的望了自己一眼,转头对着江月笑的甜美。
少年没有拒绝,跟同桌一起离开了教室。
王艳被同桌用力抓过的手肘还泛着红,她呆站在原地,有泪水顺着黢黑的脸低落到水泥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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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开学报道第一天,余父开车送女儿去学校,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买的七七八八。还没到学校,就看见女儿拿了手机打电话,并不避讳自己,语气欢快;“那个,我快到学校了,我爸爸送的我,你过来接我…嗯,好的,车牌号是xxxx,那一会见。”
停车后,坐在副驾的余盈樽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冲着父亲撒娇说;“爸爸,我谈恋爱了,您应该见过他,以前给我补课的老师,有一次送我回家在楼下遇见您那个。我们在这等两分钟,他过来一起帮忙拿东西,一会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余盈樽吃准了父亲向来纵容自己,不会拒绝,余父也的确没有拒绝,摇下车窗,点了根烟陪女儿等男朋友。
三天前。
余盈樽在江月家抱着兔子玩,江月在一旁念着开学必备品杂物清单,从巨大的购物袋里一件一件确认完毕。
踱步到沙发前,伸手把小姑娘揽进怀里,宠溺的问;“过几天开学报道,学长陪你去?”
余盈樽摇了摇头;“我爸爸应该会送我的。”
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跟她父亲打过照面的事情,江月伸手去摸被她抱在怀里的垂耳兔,假装生气的问;“怎么,不想让我见家长?”
余盈樽按住江月伸过来的手,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也不是,就是我爸爸是个挺严肃的人的,我怕你们气场不和。”
“樽樽。”江月低沉温柔的声线从耳畔传来“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就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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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父半根烟的功夫,江月就已经出现在车前,先是隔着车窗跟余父问了声好。然后帮余父拉开了车门,继而转到余盈樽那一侧,开了车门,一手挡着车棚防止小姑娘碰到头。
江月撑开太阳伞把余盈樽括入阴凉处,同余父解释道; “叔叔好,冒昧打扰您了。今天第一天报道,人挺多的。天气炎热,前面的一些需要跑动的流程我来替樽樽办就行了,您跟樽樽可以先去饭店坐会,我办好了前续流程去找你们,下午搬东西到寝室就可以了。”
青年人做事周全、滴水不漏,余父全都看在眼里,严肃惯了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启口还是难改的官腔“那就全交给你了。”
江月点头,问余盈樽拿了需要的证件。
饭店内,余盈樽为父亲斟了茶,今天父亲开了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