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璃印象最深的是王府里严雪挺身而出将她带离湖边,殊不知,明里暗里严雪做了不计其数,替她挡住了来自皇后跟众妃嫔姬妾的冷枪毒箭。
但是……
最初的时候的确是受了范垣所托,不情不愿,不得不如此而已。
可是随着跟陈琉璃的接触,目睹她所作所为,一言一行,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起初严雪是被动的、守护的是琉璃这个人,可渐渐地,却像是一股自发自生的执念,她守护的不是琉璃,而是她的心意,琉璃对她而言,就如同那个本该纯白如雪毫无玷辱的清净如琉璃的自己。
不管身在何种处境,一旦看见她恬静温柔的笑,仿佛就值了所有。
严雪恍恍惚惚地想着。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睡梦中,却不知为何竟回到了范垣因为赐给范府的糕点之事来黛烟宫的那日。
她一时无法自控,跌在地上。
那时候朱儆跟温纯正好赶到。
那时候,地上的严雪抬头望着那女孩子,本以为她会惊恼,会害怕,会……
但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温纯居然想也不想地立刻跑了过来,那样焦急而温柔地扶住了自己。
就仿佛真的发自内心关心着她一样。
明明就跟自己非亲非故,这女孩子也太能装了,还以为她自个儿是陈琉璃不成?
半睡半醒中,严雪的眉心一动。
那女孩子当然不是陈琉璃。
但……那温柔的举止,却俨然似曾相识。
电光火石间,“温纯”跟小皇帝相处的种种情形也在心底掠过。
还有那只总向着“温纯”摇尾献宠的小狗。
就仿佛当年在端王府里,那只可笑的叫“圆儿”的小狗向着陈琉璃摇尾的样子……一模一样。
黑暗中,严雪猛地睁开了双眼。
***
这日,下了一场雪。
小皇帝召见郑国公,内阁众位至御前。
大理寺跟内廷司的人也在场,陈述了对于郑氏夫人身死的查验。
经太医院黄桥的配合查验,郑氏夫人所服用的毒十分特殊,调制此毒的材料里,有几样更加罕见,比如其中一种是南边才独有的碎心莲,偏这碎心莲,又是先前给兵部谢岩剿灭的地方土司所拜的圣物。
而在郑氏夫人身死之前,在她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嬷嬷突然无故失踪。
大理寺推论,此毒是南方土司余孽所为,伺机毒杀了郑氏夫人,也正是想借机嫁祸给范垣。
郑国公府对此不免异议,又有宫中老人出面佐证道:“跟随郑氏夫人身边的那个老嬷嬷叫做容姑,她的确会制药,之前在端王府的时候就常常见她摆弄那些东西,给娘娘治疗头疾呢,有一次……王府里的一只小狗误食了一颗药丸,竟就给毒死了!”
郑国公府人听了色变。
朱儆却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瞪着那老太监道:“你说什么?那只小狗……是谁的?”
那老太监道:“那是当时的侧妃娘娘养着的,啊,请陛下恕罪,就是、是先皇太后呢。”
朱儆屏息:琉璃先前只说过曾养过的一只小狗圆儿死了,却没说是给人毒死,更加不知是何人所为了。
没想到这段公案这时侯才翻出来。
朱儆冷冷地看向国公府众人:“那个叫容姑的奴婢,是你们府上的人吗?”
郑国公忙道:“皇上明察,臣只记得在当时娘娘身边的确有几个奴才,至于这容姑却是不记得了。”
那老太监道:“当时京城里有各个地方的奴婢贩卖,什么新罗,高丽,甚至南蛮北越地方的都有,那会儿王爷也很喜欢搜集些奇人异士,只怕是在那时候买进王府的,也说不定呀。”
此刻内阁徐廉便道:“皇上,既然查证此事跟范大人无关,那便是雨过天晴了。”
朱儆说道:“郑国公,你意下如何?”
郑国公方才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先前小道听闻,郑氏夫人之死跟先皇太后一模一样,本来以为可以推给范垣,但如今查明是自己身边的人有嫌疑,那若是皇帝再追究起往事来,国公府可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于是哪里还敢多言,只忙低下头去道:“皇上圣明,臣等只听圣意裁夺罢了。”
***
这两日,范府之中,明澈却病了,一大早便请了太医来府中探望。
内忧外患,琉璃也有些咳嗽,只想着这时侯绝不能倒下,因此竟还能撑得住。
期间冯夫人也来了一次,探望过明澈跟琉璃后,又跟温姨妈到了里屋,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冯夫人走后,温姨妈脸色不大好,琉璃知道是跟冯夫人所说的事有关,只是问起来,温姨妈却并不肯说。
这两日,因为李氏早就回了李国公府邸,养谦索性连家也不回,跟温姨妈两个日夜也住在范府。
因哄着明澈喝了药,又叫琉璃好好休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