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颜冲他俩霭颜一笑，神采奕奕的单手礼道：“老道稽首了，多谢二位昨夜的搭救之恩。”

“老爷爷？你、你怎么能下地了？而且这衣服、鞋子……”常水抱着尹莫离的外衣站在那里，可谓是瞠目结舌。

“老道服过了丹药，身子已无大碍。”拙颜说着，看向了尹莫离，“二位是同伴吗？”

“我们不是同伴。我是镇上药铺的小学徒，昨天来此采药，因为天晚了便留宿在了这里。昨夜是常水在林中救了道长，将道长背到了这里。”尹莫离一边解释着，一边走到常水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了外衣。

拙颜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个子小小的常水，“小姑娘，你可曾遇到过那些鱼人？”

常水先是心下一惊，而后便咧咧嘴尴尬的笑了，“老爷爷，你的眼神儿是不是不太好啊？什么姑娘啊，我是个男的。”

拙颜洞悉一切的微笑着抚须摇头，“老道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糊涂到分辨不出男女。你明明就是生着一张女娃娃的脸，还生着一副女娃娃的嗓子，怎么可能是个男娃娃呢。想来，是为了方便走路刻意为之，小小年纪就处事如此的周全，不错不错。”

常水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瞅一眼正皱眉盯着自己的尹莫离，向前走了两步，对拙颜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常水，就是个男的。老爷爷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搭一搭我的脉啊。”

说着，他就撸了撸衣袖，把一双白嫩的胳膊都伸到了拙颜的面前。

拙颜微微蹙眉，在稍稍迟疑过后，将两根瘦长的手指搭上了常水的右手腕。

看到他面露诧异之色，常水十分嘚瑟的收回胳膊，歪头笑语，“看吧，我没骗你老人家吧？其实，我就是模样长的秀气点儿，嗓子细嫩点儿，大家都说，像我这种男生女相的人，长大了能有大出息呢。”

“倒真是老道看走了眼了。”拙颜见常水的性子极其的活泼，心甚喜悦，走向草堆旁坐了下来，冲着他招了招手，“你说，你叫常水？能告诉老道，你家居何地吗？”

常水乖巧的在他身边坐好，一边好奇的用手翻弄着他那件莫名其妙变干净的道袍，一边笑嘻嘻回道：“我家在青桑的都城咸安。老爷爷，你是不是会法术啊，衣服怎么突然变干净了？”

拙颜不答，继续自己的问话，“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常水瞄了一眼倚靠在窗口旁听的尹莫离，摸摸鼻子含糊的答道：“家里遭了难，就剩下我一个了。”

尹莫离听了她的话，转身面向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拙颜悲悯一叹，又问，“既然你和这位小兄弟不是结伴而行，那这是要准备去哪里？投奔亲友吗？”

尹莫离侧了头，皱着眉看向了那相谈甚欢的一老一小，目露些许担忧。

常水忙把小脑袋摇晃成了拨浪鼓，“我不是去投奔亲友，我是要出海去流波拜师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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