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繁复华丽的金银线撒花宫装出来,“公主, 明个儿的晚宴,就穿这一身如何,又好看又贵气,定然能压过那西夏公主的。”
“我是去陪父王招待他国使者,又不是去比美的。”三笙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件吧,别熏太多香,闻着鼻子难受,就用上次那个梅花香的,一种就行了。”
夏荷应了,一边将衣服小心铺展在熏笼上,一边道:“殿下不知道,我听在驿馆所当差的小姐妹讲,那位西夏公主,仗着西夏国马养得肥些,性子很是蛮横嚣张,事事都要与人争个长短高下,奴婢这不是怕您吃亏么。”
这两年下来,长生殿的宫人们也算是摸清了三笙的性子,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殿下好,殿下只有对你更好的。楚行就是个再显著不过的例子。因此夏荷几个端正心思不掺假意,跟三笙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融洽起来,贴心话也敢多说几句。
三笙有些不以为然:“她再娇纵,还能欺负到我头上不成。”
西夏地处楚国西北,因气候原因,民众有一多半以游牧为生,兵强马壮尤以骁勇善战的骑兵著称。楚国每年都要从西夏购进大量马匹。而相对的,西夏的粮食茶叶绸缎等物也主要依赖于楚国。因此两国之间一向邦交友好。
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楚国掌握着西夏的命脉,西夏公主就算再蛮横不讲理,难不成还敢对她蛮横不讲理?
就算她敢,三笙拍了拍身旁站着的楚行,一脸笃定,“我还有阿行呢。”谁横揍谁,专治各种不服。
西夏国这次派使者过来,一是为了巩固邦交,再一个就是商议两国贸易往来的具体条款事项。楚国皇帝对此十分重视,将在明晚于皇宫里设大型宴会招待。
原身因为不喜与人交流,像这种场合大抵是不会出席的。但三笙此次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按照原身的记忆,这次宴会上并不太平,有一批武艺高强的刺客将会隐藏在表演鼓乐的伎子之中,伺机暴起伤人。而孔涵礼就是在这次宴会上不顾自身性命护驾有功,自此彻底获得了皇帝爹的信任,平步青云一路高升。
这种好事,三笙怎么能不插上一脚呢。
夏荷跟冬梅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三笙换上那套里里外外好几层的裙子从內间走出来,抱着剑守在门边的楚行立即就呆了一呆。
三笙张开手转了半圈,额间鲜艳如血的璎珞挂饰轻轻颤动,越发显得一双眸子明艳动人:“阿行,我美不美。”
楚行红着脸道:“……美。”
“有多美?”
“无人可及。”
三笙满意地冲他笑了一笑:就喜欢你这样只说大实话的人。
宴客的地点选在了宫里最宽敞的蓬莱殿。以楚国皇帝为首,右手边便是三笙,往下按照官衔高低依次坐着文武百官,孔涵礼的位置排在中段;左手边,坐着的自然就是西夏的来使了。
西夏公主名叫巫马梅朵,比三笙大两岁,长得娇憨可爱瓷娃娃一般,眉目间丝毫看不出半点蛮横跋扈之气。只身后那个浑身肌肉疙瘩、铁塔似的侍卫看着有些吓人。一见到三笙便迎上来,大眼睛笑眯眯的:“你真好看。”
三笙暂时摸不清她的套路,便老实道:“唔,谢谢。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巫马姑娘一愣,又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三笙把这词在嘴边咂摸了几遍。她能有什么名可传,自然是痴傻之名了。这西夏公主倒是会拐着弯的骂人啊。
便也十分单纯无辜的将头歪了一歪:“你认识我啊?可是我不认识你哦,看来你没什么名气,不要紧,夫子说多读些书就可以了。”语罢满含鼓励的在她肩上拍了拍,转身带着楚行坐到了位子上。
巫马姑娘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目光定在三笙那套繁复精美的裙子上:西夏国不事农桑,绸缎经过贸易往来虽是不缺,但如此华丽精致的绣工却是轻易见不到的。哼了一声走向楚国皇帝,娇声脆语半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楚皇陛下,您的公主身上穿的衣服真好看,梅朵也可以有一件吗?”
楚国皇帝还挺吃她活泼大胆这一套,笑呵呵道:“这有何不可,朕吩咐针黹司给你做一件便是。”
巫马脆声道谢,回座位之前,还挑衅的抬着下巴朝着三笙看了一眼。
三笙没鸟她。侧头对楚行招招手,待他弯下身,便在他耳边轻声道:“西夏公主的那个侍卫,你打得过吗。”
楚行抬头扫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他很强。”
嗯,看出来了。三笙心道。抬手在楚行肩上拍了拍,还没来及说些“人外有人”之类的话安慰一下,便听楚行接着道:“十招之内。”
“……”三笙将到嘴边的安慰又咽了回去,转而竖起拇指赞道:“阿行真是棒棒哒。”
晚宴的前半段三笙都没怎么在意。大抵不过是喝酒聊天看表演,再相互恭维着说些场面话。直到十数个穿着紧身衣绑着长丝带的表演者抬着七八座鼓架子走进来,三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