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撕开手上的生肉,一条一条地喂给肩上毛绒绒的小金。
小金就是那枚从大金手里抢回来的那枚卵,高汉抱着它用体温孵化了三十个日夜终于成功地让它出世了。刚出生的小金是灰色的,一点也没大金的风采,要不是有大金比照着,小金这个名字无论如何也论不到它的头上。
小金很淘气,一出世绒毛尚未干爽便急着腾空。结果扑腾了半天,在高汉无比期待的注视下摔的那叫一个惨。
飞翔训练是极消耗体力的,有消耗就得补充体力,玩够了的小金直觉地把孵化了它的高汉当成了老娘,张着大嘴冲他啾啾哀鸣。于是,高汉为了耳根子清静些,只能担当起了老娘的角色。
白古一脸微笑地在旁边看着。
小金很能吃,一条羊腿半刻间便所剩无几了。吃饱了,小金满意地在地上磨了磨短喙,两腿用力一登,忽地一下从平台上滑下,继续苦练它的本能。
时间到了,师徒即将分别,只是不知道这一别再见何期?
高汉恭恭敬敬地给白古鞠了一躬:“师傅,汉儿这就走了,您多保重。”
“去吧,再见时我要你告诉我什么是‘你说’。”
白古只提了这一个要求,高汉重重地一点头,这意味着那时必须给师傅一个修行上的满意答卷。至于报仇之事两人谁也没提,也不用提。
在白古脸上最后凝视了一下,高汉提起身边的皮囊转身直奔山下。皮囊是高汉自己按原世的双肩旅行袋作的,一把横刀,一张强弓,一壶没羽箭外加山下的大白马母子,这些就是高汉现在的所有家当。
找到还在扑腾着的小金,高汉抱着它去找大白。
大白是师傅的坐骑之一,很通人性,现在师傅送给了他。没有马具,师傅用不着,所以高汉暂时也没有用的。这次远行,师傅只给了高汉准备了自力更生的工具,没有钱,甚至连食物都没给,当初晶儿走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大白前几日终于生了,生了一匹漂亮的小白驹,只不过这小白驹长的怎么看怎么不象大白。后来,高汉发现了一只长相有些怪异的驴形生物没事总往这边凑,这才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大白怀的是一头马骡。
高汉很闹心,也懒得给它取名字了,直接叫“驴子”,以示它出身有问题。
师傅说“驴子”的父亲是极幸运地吃过龙刍草的特异野驴,现在已变成龙驹了,大白配它不吃亏。高汉听说过穆天子养马、尝以龙刍喂的故事,没想到还真有这种神奇的草。但驴就是驴,高汉怎么也不愿意把它跟“龙”字联系到一起。
“师傅不是在逗我吧?”
回头向山顶看了看,那里已没人影了。
“应该是回火山口闭关疗伤了。”高汉想起刚才师傅脸上那一抺不正常的潮红,内心有些担忧。
大白用脑袋拱了拱高汉,高汉回过神来,甩头抛却所有杂念,遥指前方:“出发。”
一人、一鹰、一马还有一头“驴子”,热热闹闹地奔向未知的旅程。
明晃晃的太阳照耀着一个清亮亮的世界,现在的可可西里比原世更加瑰丽。只不过多变的高原气候还是有点让人讨厌的,常是上一时还阳光明媚下一刻便乌云密布、冷雨凄凄,高汉在高原上生活了五年,对此倒也习以为常。
沿着青草连天的高原草场先向东南行进,然后才能转向东方,沿着唐蕃古道向北到达吐谷浑,才能找到通往西域的古丝绸之路。
师傅说“顺其自然”,所以高汉这一路走的是相当惬意。
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会儿,随便挖挖野菜、采采药材,偶尔路过湖泊水面还能捡点能吃的盐巴、碱块。饿了就打上一只黄羊打打牙祭。入秋的黄羊已开始上膘了,不用另加调料,外焦里嫩嫩的羊肉沾上盐巴那叫一个香。
不是高汉不着急,有“驴子”这个小拖油瓶想快也快不起来。另外,复仇只给了自己一个应该去实现的目标,却没给自己任何方向和方法。高汉要用这段时间来思考,首先应该从哪方面来找到一个切入点和这个世界真正联系起来。
功名利禄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的只有两个字:回家。上一辈子从来没负过责任,这一辈子不能也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要回家先要把这一世的因缘了了。
带着一颗相对“先进”的脑袋来到了这个世界,玄女还给了一个雄厚的基础,只要不太嘚瑟,出人头地那是必须的。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上一世的教训已足够多了,可不敢让自己这颗偶然崩到这个世界的小火星儿被湮灭在起跑线上。
“看来只能燎原了,到处都是类似于我的火苗苗,即可成势也可把风险降到最低。”鉴于身世的特殊性,高汉只好作此浑水摸鱼的打算。至于怎么做,按师傅的意思就是随缘吧,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吃饱喝得了的高汉躺在一块青石上眯着眼睛向上看,小金正在天上追捕一只秃鹫。小金现在已羽翼丰满了,身体虽然比秃鹫还小了一圈,但飞行速度和凶猛程度一点不差,与秃鹫厮杀了好一会儿,打的秃鹫是翎羽纷飞,血撒长空。
看到小金一支利爪狠狠勾住秃鹫的后背,尖喙一口叨开秃鹫的脑袋,高汉笑了。
“好样的!”高汉冲着小金大声喊到。
小金抓着秃鹫俯冲到地上,开始享用自己胜利的成果。
“嗯?”
高汉突然感到地上一阵震动,跃起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