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愣了愣，看着张毅眼中的执意，微微一笑。

“将虽死，兵魂在。想当年你一人，在全军覆灭的情况之下仍旧将敌军两千余人全歼，被称为神迹，面见圣上时更是以‘吾辈不孤，只手遮天’而获得遮天手的称号。只是你后来消失在聚贤都内，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却到了这天选城做起了管事。只是你这执着的性子，也是要改一改了。”

“杀人这种恶习，我都能试着慢慢戒掉，但是你怀中的少年，却不是将杀人作为一种习惯，而是渐渐融入了本能之中。”张毅说着不着边的话，却让白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峻。

“没有余地？”

“没有余地。”

白絮知道没有了谈判的理由了，眼前的人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名扬聚贤都，他没有信心战胜他，但是身为博文馆的门徒，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

“老大，白长老修为已经被废掉了。”

听闻此话，白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

“不得罪一下，怎么会知道惹不惹得起呢？”张毅依旧是看破一切的语气，经历了无数条血淋淋生命的洗礼，让他的眼中没有了所谓的恐惧与忌惮。

“博文馆的十方灵士，不知道张管事有没有听说过？”白絮反问道。

“没有见过，倒是有所耳闻。”张毅看着白絮后面多出的九道身影，终于是认真了起来。

“这里的空间太狭小了，我们还是去外面吧。”白絮身影一动，几个起落，就到了大院中的一片空地之上。

“倒也是有点手段，罢了，老夫就见识一下你们这十方灵士是否像传闻中的一样厉害。”

黑夜中一股冷风吹过，十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而后十把桃木剑却从大地之下破土而出，将正在中间的张毅团团围住。

“血灵祭剑，有点意思。”张毅身影一动，向着其中的一个方向攻去。

双手就要落到剑上之时，十把木剑像是影子重叠一般突然合体，化作了一把寒光凌冽带着金属质感的宝剑，散发出霸道横绝的气息。竟是上品宝器！

这不是气感境的高手才能驾驭的宝物吗？张毅的眼神中带着惊异之色。

宝剑横空一挥，一道巨大的剑气掠过，一颗巨大的古树应声而断，切口处光滑如镜。无数落叶断枝洒落一地，然而宝剑的攻势依旧不减，向着急速移动的张毅而去。

张毅眼见着宝剑越来越近，也不躲避，干枯的手开始结印，一道又一道玄妙的印记向着宝剑来的方向飞出，减缓着宝剑的速度，直到他结出最后一道印记，大喝一声：“封！”

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而至，向着宝剑而去，眼看着就要被网网住的宝剑却在瞬间化作了十把桃木剑遁入了地底，消失无影。

大网落空，桃木剑又从大地之上显现出来，张毅看着这十把悬浮着的剑，轻悠悠得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把小刀。

说是小刀，就是实实在在的小刀。

全身银光色，刀尖锋利，刀刃扁平，看上去很是精致小巧。

张毅口中默念：“剑行御空，破灭万法！”只见那把本无声息的剑竟然开始散发出青绿色的光芒，在空中飘飞舞动，张毅指尖虚指，横空御剑，就与那十把桃木剑战在了一起。

桃木剑之间配合极其默契，在战斗之中小刀身上被砍出了好几处明显的缺口，青绿色的光芒也越变越淡，张毅依旧以灵气御剑，不依不饶地它们战在了一起，似乎悍不畏死。

随着一阵铿锵的声响，桃木剑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顿时十把桃木剑聚集在一起，就要给它致命一击。

而此时本来黯淡无光的桃木剑竟开始闪烁血红色的光芒，那一瞬间光芒几近灼目，只听得一声爆响，小刀炸裂开来，十把桃木剑似乎也已经同归于尽。

但是张毅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

他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之上，感受着周围灵气的波动。

夜已深，寒风吹起一片又一片的落叶，显现出一股落幕萧条之感。

不知过去了多久，月色开始黯淡起来。

忽然一道冷冽的光穿透石头，带着积攒已久的势与毁灭一击，无比凶险的气息，近乎实质的剑芒！然而张毅似乎早已预料到，一只手抓入寂静的黑夜之中，又从另一个地方凭空伸出，硬生生穿越了时空的维度，抓住了那把飞剑的剑柄。

他冷声一笑，另一只手直接化作遮天巨掌，带着劈山填海的无穷巨力直直拍下，硬是将那把巨剑拍得分散开来，化作了一把又一把桃木剑，只不过现在的桃木剑鲜血淋漓，残破不堪。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不好！”张毅脸色大变，刚刚凝成的巨剑威力明显小了许多，才让他轻易便抓住，而他竟忽视了这极其重要的一点！

一道寒光带着无匹的威势仿佛来自虚空，又似乎来自天外，没有人预料到它从何处而来，也没有人预料到它将攻向哪里。但是这一剑，快的似乎要割破空间，向着张毅的心脏，剑尖发出啼血之音！

“噗！”张毅吐出一大口鲜血，胸口被刺穿了一个巨大的孔洞，他的生命力在极速消退，眼神黯淡无光。

一代强者，就此陨落！

白絮落在地上，嘴角溢出了一口鲜血，刚才那一击耗费了他所有的力量。他快速捡起地上的九把桃木剑，带着重伤的白长生和仍旧迷茫的白若轩，快步离开了城主府。

直到天明，门前的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