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丽尔是么?”
珍妮再次低下头,眼泪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深色的裙摆上,小小的一团,然后慢慢增多,变大。晕染开来。
她身后的几个侍女胆颤的扶她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在梅丽尔那里受到的惊吓太大,也许是我现在的表情太过骇人。本来是想扶起珍妮,到最后,居然连她们自己也跌坐在地,腿软得起不来。
“香lt;i;呢?”我闭了闭眼,背脊突生寒意,下一刻又燃起烈火。
安静,死寂的安静。
“说话,我问你们,香lt;i;呢?”
“被……被……梅丽尔小姐……呜呜,摔坏了,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小姐……小姐。”
珍妮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怔然。
“全都……打碎了?”
珍妮呜咽着,点了点头。
我疲惫的倒入沙发,抬手盖住眼睛。今天的阳光,同样很刺眼啊。
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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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多久我不知道,只是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边的云彩已经染成了金红色,大厅里没有点蜡烛,有些暗,几个侍女依然跪坐在沙发前。
珍妮的表情有些呆滞,眼神散换的盯着窗外的夕阳看,晕红的余晖淡淡的照lt;i;过来,染上了她的脸。
五个指印并没有消去多少,甚至看起来更肿了些。
我握紧了拳,狠狠的掐着手心,怔怔的看着指尖的戒指,觉得周围的景致都在摇晃。
梅丽尔……
这是一个盛大的宴会,无法言喻的奢华。
我穿着暗红的裙子,站在王后的身边,举着一杯红葡萄酒,透过杯光,暗沉的笑,如同巫婆。
“等会梅丽尔来了,要是我忍不住打了她,怎么办?”
我笑问着,对王后说。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做事还懵懂莽撞得像小女孩,肯定很丢脸,只是,就怕忍不住啊。
王后没有说话,看着不远处的大门,眼神锐利,不过多久,站在门边的人喧闹起来,我僵硬的转过身去看。
一如那天的场景。
“我好像喝多了,眼睛有些模糊,穿在梅丽尔身上那件衣服,是不是叫月浓?”
王后不明所以,站在我前面的一位穿深蓝色礼服的男人头也不回的对我说,“对,对,就是叫月浓,帝都第一服饰店里那老小子最得意的宝贝,都只知道‘璀璨’被安琪儿公主买了下来,‘月浓’却不知去向,想不到,居然是在殿下手里。殿下果然是……。”
男人兴致勃勃的回头,还打算说些什么,一看是我,眼睛瞪得老大,却再也不敢出声。
“是么……。”
月浓,如深蓝色的星空中洒满被揉碎的星子。
那柔滑的深色丝绸布料上,一lt;i ;极细的银丝如同蔓藤缠绕,一颗颗的宝石镶在其中。却并不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它放在那里,就如同放了整个星空。
星光耀,月正浓。
当时在拍卖会上,我扒着爱德华,使劲的对他说着,我想要那件衣服,想要得不得了。他笑着说好,说他会买给我。
他是买了,只是,给的不是我而已。
我喃喃自语,“怎么办,果然还是忍不住想打人。”
“丽莎……”
“母亲,我忍不住了呢,我想报复啊,可以么。”
国王站在窗边向爱德华招手,爱德华点点头,对梅丽尔说了什么,梅丽尔笑得极风情,在他身上蹭了下,然后走开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看梅丽尔被她以前那些女友们包围,听着她们说那些她如何如何美丽的话,如同炫耀般,微微提起她的长裙转圈。
然后,不经意的看到我,异常耀眼的对我笑。
王后猛的抓住我的手,我一怔,转头看她。
似乎,她比我还愤怒。眉间蹙成了一团,厌恶的眼神太过明显。
“王后陛下,是否后悔了呢。”
如同猫叫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起。来人是希瑟尔,国王的那个情妇,我始料未及的人。
她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等级划分明显的舞会么。
“希瑟尔,你越活越回去了。”
“啊,真是抱歉。”希瑟尔笑笑,这才向我们行礼。“不过,陛下,您不恨么?”
“哼,先担心你自己的儿子吧。”
王后拉过我的手,转身就走,可身后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他……要回来了。”希瑟尔说。
王后猛的一怔,走得越加的快速。
“谁?谁要回来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有谁。”王后几乎在低吼。随后意识到是我,才放缓了语调,“索菲亚,这事以后不要问了。”
我点头,心情更加烦躁。
正在我发愣的空当,爱德华和梅丽尔已经转身进了舞池。殿里的乐队特意换了曲子,宏伟悠扬的圆舞曲倾泻而出。
舞池里,深蓝色裙摆一转,一头火红及腰的长发迎面飞舞。爱德华金色的流苏披风带顺着划入她的发间,仿佛已经融为了她的发饰。他们身后,巨大的窗户里,皓月如轮。
“多么漂亮的场景啊。”
我笑着,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心里仿佛梗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生生的梗在那里,似乎想要了我的命。
依稀听见有人唏嘘,我无知无觉的转过去。于是,我从那些贵妇的眼里,知道了在她们心中,现在的我有多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