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来时,有一个人走到他身后,撞了他一下。
“让开。”他嚷嚷了一句。但是身后的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他回过头,发现是个穿着拼凑的斗篷,流浪汉一般的人。他张开嘴想要骂,但接着想好的骂人话就变成了惨叫。当有人闻声跑过来查看情况时,只见这人已经倒在地上,头被硬生生拧下来,但地上却没有多少血。
好几个货架被撞到,杀人的凶手,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推倒了好几个货架,踩着满地狼藉飞快离开了。他的衣服一角沾了许多血,在城市冰冷的浓雾之中,就像是一面红色的旗帜,随即消失。
***
聂雪影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过来。她梦见在a国的首都,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人正在大肆屠杀市民,而那个凶手,她几次几乎都要看清楚他的脸了,却被一团黑雾包围住,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输液的针头好像都镶进了皮肉中一样,身上箍着的金属环看似十分牢固,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开。聂雪影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全身的力气都慢慢蓄积在两个手腕处,她缓慢地抬起手,感觉针尖在肌肉血管之中的存在,皮肤和金属的环扣贴合,想象金属断裂的模样。这是向宇以前教给她的方法,要竭尽全力想着自己能做到某一件事,就一定能做到。
“没有用的,你挣扎不开的。”角落里的声音叹息着说道。
聂雪影猛一用力将手腕向上挣去,她听到一声很轻微的爆裂声,随即疼痛就从一侧的手臂蔓延到了全身。她想,针头可能是在肌肉里被拗断了,但是仍旧没有能挣开禁锢。她不敢再贸然乱动,生怕断掉的针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大门被打开,明亮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正如她所猜测的,肯定有人监视着聂雪影在这个黑屋子里的一举一动,因此在她采取种种行动之后,也会有所干预。
只是她没有想到,走进来的不是穿白大褂的医生之类,正是塞西莉亚本人。b国的总统这么好当吗?竟然能如此适时地出现,闲到了如此地步?
塞西莉亚沉默地走到她身边,从一旁观察屏下的托盘中取出一把手术钳,麻利地夹住露在皮肤的针尾,将之抽了出来。聂雪影感觉到有一点疼痛,这疼痛仿佛是作为她活着的佐证。有些液体溢出到手背上,也许是药水,也许是她的血。
“没想到又见到你了。”聂雪影讪笑道。
塞西莉亚将断裂的针放在眼前仔细看着,那眼神就好像在打量一件无价的珠宝。在灯光照映下,针头反射出银色略微发暗的光芒,上面还沾着聂雪影的血。随后塞西莉亚做了一件令聂雪影感觉到震惊的动作,她伸出舌头,缓缓地将上面的血迹舔去。
太可怕了……聂雪影心想。当然她也说不清楚究竟具体是怎样的可怕法,总之她越来越为是塞西莉亚复活了自己这一事实感觉到不安。大概活过来并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在此时此地……
接着,塞西莉亚低头看向聂雪影,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动作轻柔无比,就像在这个模拟的天幕中飘下来的雪花。她的动作忽然又停顿了,聂雪影忍不住诧异地去看她。她看到塞西莉亚棕黑色的眼睛中,落下了一滴眼泪,泪水顺着鼻梁滑下来。奇怪的是,那滴眼泪随即就变得杳然无迹,聂雪影甚至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听着,我想过了,”塞西莉亚低声说道,声音如以往一样沙哑动听,“我使你复活,并不是为了毁了你。”
房间里忽然变得无比寂静,只有药水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响。塞西莉亚为聂雪影拔去手臂、小腿上其余正在输液的针头,按动了一个按钮,铁环随即全部松开。条件反射一般,一失去加诸于身的禁锢,聂雪影就猛地坐起来,大脑因缺氧而狠狠眩晕了一下。
“可以自己走吗?”塞西莉亚问道。
“可以。”聂雪影艰难地扶着手术台站起来,脚尖不住地发抖。她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既然塞西莉亚心软,就说明自己还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塞西莉亚并没有去搀扶她,而是率先往外走去,忽然又站住,侧过头说道:“雪影,我希望你能留在b国。”
“我会的。”聂雪影说道。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什么,若敢表现出半点犹豫,塞西莉亚说不定真会把她塞进福尔马林里做成标本。
“很好,记住你所说的话,”塞西莉亚依然只露出一个侧脸,且被长发遮挡住一半,“背叛我的代价只会比背叛安娜的代价更大。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安娜死了。”
聂雪影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上:“死了?现在a国的总统是谁?克里斯蒂娜吗?”
“是的。”惊讶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塞西莉亚也不会因为聂雪影的表现而感到奇怪,“就在三天前。”
冷汗顺着聂雪影的额头滑下去。她固然恨安娜,但是克丽丝却是一颗定时炸|弹,本来有安娜的牵制,因此倒也能维持着短暂的稳定,现在,在她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炸国的秘密……
☆、第22章突发事件
聂雪影咬牙扶住手术台站起来,跟着塞西莉亚往外走去。角落里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还会再回来的,我在这里等着你。”
聂雪影一惊,转过头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