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可以放弃那位置的!”
卫子扬脚步一顿。他回头看向她,嘲弄地道:“那位置我不可以放弃,你却可以?”
“我当然可以!”冯宛坚定道。
卫子扬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仰头看向变得黑沉的天空,嘶哑地道:“你处心积虑,把我放上那位置,却是觉得我适合?而你自己不适合,你便计划着离开,一次又一次,不顾我苦苦相求、三番四次地寻找?”
他笑了笑,温雅而安静地道:“阿宛,你是个无情的人。”
冯宛侧过头去。
无情的人吗?也许是吧。
瞟了她一眼,卫子扬说道:“阿宛你不必觉得愧疚,我此番决定与你一道离开”
瞟了她一眼,卫子扬说道:“阿宛你不必觉得愧疚,我此番决定与你一道离开,是经过深思的。”
他声音放缓,平静地说道:“自进入都城以来,虽然是高高在上,可每日里量盘算,应对计算,着实让人疲惫。我这阵子,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那日子那里及得上以前快活?”
他嘲弄地一笑,“我想明白了,既然我不快活,你也不相信我,那我随你离便是。天南地北,四处流浪都可以。”
见冯宛傻傻地看着自己,他冷笑道:“不相信?随便你。”
他大步离开。
这一晚,冯宛一直没有入睡,她回想着卫子扬所说的每一句话,回想着他看她的每一个眼神,琢磨着他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后,都城会出现的情况。想着多年后,他,还有他与自己的孩子,会对自己说的话。
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哪里还有精神?无精打采中,第四天过去了。
第五天过去了,第六天也过去了。
这六天中,不只是卫子扬,便是他的亲卫们,都变得很安静。没有人议论都城的事,也没有人提到,卫子扬抛弃即将到手的帝位,这般跟着一个妇人远走天涯,该是不该。
便是一向多言的曾秀、吴君等人,这时也安静下来。他们只是跟在卫子扬和冯宛的身后,仿佛从心里接受了他们所作的任何一个决定。
转眼,第七天到来了。
中午来了一场阵雨:把大地一洗而清后,便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只留下挂在天边的那道彩虹:
冯宛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那天空。
这时,一个脚步声传来。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他是谁。她望着天空,静静地说道:“这个孩子,我盼他很久了。”她抚上小腹,笑容温柔甜蜜,“知道怀了他的那一刻起,我便想着,我要做母亲了。以后,我不只是我自己,我还是一个母亲。无论何时,我都得把他摆在第一位,都得为他计划好一切。”
她慢慢回头,在渐渐冒出头的太阳光中,笑容甜美,“我老想着,我生得不好,年纪又比你大,心思又重,是个多阴谋的。这样的妇人,能得善终就了不起了,我不能要求一个男人与我共了苦,还能共富贵,那样太可笑了。”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说道:“我知你怜我爱我,可我真的没有信心。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厌恶我,我会死在自己最擅长的阴谋算计之下。”她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温柔如水地说道,“可我没有想到,你是真的疼我,是真的不计贫贱富贵地疼我重我,是真的愿意与我同甘共苦、白头偕老。”
她眸中水光盈盈,笑容如春花般灿烂,温柔地看着他。她突然张开双臂,纵身投入他的怀中。
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冯宛闭上双眼,低低地道:“子扬,我现在有信心了,也有勇气了,我们回都城吧。”
卫子扬张开双臂。
他看着她,沙哑地问道:“阿宛,一旦回去,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你真的愿意?”
冯宛抬头,“我只怕你得了富贵,见了别的美人便弃我厌我,怕你我有一天会恩断义绝,怕你不惜取了我的性命去讨好那些美人权贵。现在,我知道你不会,自是不再惧怕。”
卫子扬搂紧了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中,疲惫地说道:“那一日决意放下阿宛时,我很难受。如果没有阿宛在我身侧,便是坐上那帝王之位,也不过是孤家寡人,没有多大意思。那一日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来追你。”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哑地说道:“阿宛,这一切你可想好了?你如果想到建康,我会陪你;你如果随我前去都城,那此生永不可后悔。”加重语气,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永生永世不得再悔!”
冯宛看着他微眯的凤眸,和那眸中毫不掩饰的担忧,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不再悔了。”
!“卫子扬大笑一声,回过头,意气风发地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