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园里让它们出去疯,才把早扔到地上的一本游记捡起来,恭恭敬敬地又递到八娘手里。
八娘眨眨眼,看了几眼书,又伸手去够阳台上长长的风铃,一下又一下,把彩线串起来的玻璃吊坠扯得东摇西晃,没一会儿就纠缠在一起。
顾婉哭笑不得,挥挥手让宝笙去解救无辜的小风铃,笑道:“八娘,你要是无聊,我陪你下棋如何?”
“上午在师傅那儿下了一上午,下的我都快吐了。”
沐茹兰皱着眉,一张稍显圆润的脸鼓鼓的,她喜欢的是鲜衣怒马,骑马打猎的生活,可现在家里人都忙,又不许她一个人出去玩,再说,目前也适合很高调的出门闲逛。
顾婉想了想,一拍手,笑道:“我教你一种小游戏,保证你喜欢。”
“是什么?”八娘还是提不起劲儿,“难不成咱们玩骰子?打叶子牌?玩得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又没有多少彩头。”
顾婉哭笑不得,这个时代女孩子能玩的游戏还真不多,打打叶子牌就是最好的娱乐方式了。
“也是下棋,不过,没有围棋那般复杂,还挺有趣儿的。”
顾婉拿出来的游戏是跳棋,规则简单,容易上手,老少咸宜。
刚拿出来的时候,陈文柔都很喜欢,经常和顾婉玩一盘,智商高的人做什么都容易,下围棋,顾婉磨练至今,十局里面能赢上两局,还得是陈郡主稍稍放水,玩跳棋,照样是输多赢少。
棋盘是柳木头给做的,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做成了,用的是檀木,很厚重,四角镶嵌金箔,雕刻了四季花卉的花纹,很精美。
棋子一开始顾婉想用玻璃做,可工匠手艺不够娴熟,做出来的不好看,也不规整。
后来顾婉干脆就让人烧出来一堆瓷质的,五颜六色,样式精美,有的烧成十二生肖的,还有烧出吉祥如意的字样儿,花样不少,陈文柔见了喜欢,居然做了一套非常名贵的宝石棋子,有白玉,翡翠,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宝石,猫眼石,黑曜石,各种各样的,或名贵或寻常的宝石做出来的棋子,看得顾婉脑子发蒙,这样的棋子拿在手里,任谁都不会有心情下棋了。
不过,陈郡主做这些棋子,貌似也不是用来下棋的,根本就是雕刻来收藏,还弄出一套,说是给顾婉收着,什么时候她出嫁,添在嫁妆里面。
当然,此时顾婉拿出来就是寻常的陶瓷制品,虽然也很精美,拿在手里,每一颗棋子都很可爱,但好歹不会影响下棋的兴致。
跳棋果然是老少通杀,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太少,随便整出一样儿就能吸引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一阵子。
八娘拉着顾婉陪她下了一下午的棋,一直到天将暮,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走之前顺走了顾婉一套棋子,至于棋盘,顾婉手里也只有一个,八娘只好回去自己制作了。
顾婉这群女人在涯州的生活多少有些平淡,可外面却是风起云涌。好消息和坏消息几乎一样多,大半年的时间下来,定州形势稳定,周家军和郑家联手剿灭齐王,又转身进攻大庸。丰朝太子西逃至洛城,命令乐安侯水波留守。
水波第一次显示出果决的一面,作战英勇,身先士卒,在大庸修复城门城堞,好歹控制住了他手里最后的近三十万禁军,于城南列阵,迎击周郑两家的联军,火速通告各郡县,召集信得过的地方军队入京平叛。
周家和郑家联合,但内部也是纷争不已,虽然围困大庸,可是形势却并不好,水波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周家和郑家猜忌日深,联军内部互相防备,几次交战,胜少败多,居然让乐安侯水波渐渐站稳了脚跟,还派人去洛城迎接太子回京。
只是太子染病,暂时还留在洛城。
沐家也不好过,周家现在虽然主要防备的是郑家,可周家要扩张势力,就必然要入侵沐家的势力范围,再说,两家都有野心,必有一战。
可以说,这大半年的时间,丰朝的统治是彻底土崩瓦解了,各地都有人自立为王,周家和郑家更是攻城略地,抢占地盘。
沐家也一样。
沐家的军队虽然大部分聚集定州,防备蛮族入侵,但定国公沐放还是率军北上,连克郡县,步调并不算太快,至少和周家和郑家的速度比,稍显慢了些。
但沐家军队纪律严谨,所过之处,和那些所谓的义军,或者其他诸侯的军队有很大差别,至少在受百姓的欢迎上,其他人拍马难及,经常是沐家军队刚到一地,郡县的长官就直接开门献城,沐家的速度较慢,也是为了消化占领的地盘,打好基础。
顾婉从沐家的信件往来,还有从陈文柔那儿听到各种消息里,已经能够看到沐家一统天下的那一天,终将到来。
当然,她是早知道结果,才能从纷乱的信息中分析出沐家所占的优势,身在局中的人们,可没有她这样上帝的眼光,在现在大部分人眼里,沐家虽然不算是个小势力,但和周家和郑家这两个庞然大物相比,到底稍逊一筹,也只有真正大局观出众的能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