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会有什么感觉!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盆家一盆的狗血泼出来的。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易如走进门,她身后的粗壮汉子,手中捧着小儿臂粗的蜡烛。
顾婉一看到她,就呆了一呆——萧七娘今日很美丽,她似乎喝了酒,脸颊绯红,有些醉态,画了不算浓艳,却非常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那嫁衣的绣工并不算好,甚至连上面的鸳鸯,都有点儿像野鸭子,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艳丽。
沐延昭手一紧,本能地扯着顾婉的手,把她护在身后。
顾婉苦笑,忽然觉得鼻子发痒——七公子真是糊涂了,此时此刻,哪里能做出这般刺激萧易如的事情?
沐延昭仿佛也回过神,晕晕乎乎的脑袋又开始运转,他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靠在墙上,既把顾婉和萧易如分开,也尽量没有过于刺激这个萧家的七娘子。
顾婉更是低眉顺眼地立在墙角,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萧易如的眼睛里,有一簇火苗,闪烁不定,她的视线,从沐延昭身上,转到顾婉身上,又重新落在沐延昭略显苍白的脸上。
“我爹给我订亲了,定给了京城一个破落户家的儿子!”萧易如的手攥紧,指尖刺入掌心,殷红的血丝,深入大红的嫁衣,转瞬就消失不见。
沐延昭咳嗽了一声,苦笑:“萧姑娘何必这么说,王家也是百年望族,萧姑娘的父母,总不会害你……我见过王凯,他理性睿智,英俊潇洒,是个好归宿。”
事实上,沐延昭还有些觉得,萧易如配不上人家王凯。
“你住口!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萧七娘伸出手,张开五指,上面到处是细碎的伤痕针孔,“我最讨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矫揉造作的女人,可我为了你,每天学做针线,我为了你,日日读那些枯燥乏味的籍,我为了你,再不与兄长出外冶游骑马射猎,闷在家里弹无聊的琴曲,摆弄磨人的棋子,我都快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女人了,可是你呢,你却半点儿都看不出我的付出?”
“你没有!你甚至让你爹,仗势欺人,逼迫我们家和王家订亲,要把我嫁出去!”
沐延昭只能苦笑——到底是谁说,自己喜欢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闺秀?就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别人到先知道了!再说,沐家怎么会干涉萧家女儿的婚姻?大嫂前些日子,明明还鼓动自己,说萧家七娘真心真意,不如就娶了算了,反正沐萧两家联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顾婉却忍不住有些羡慕——萧易如这样的姑娘,想必一直是活得无忧无虑吧,也只有她这样的,在家里备受宠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也不必担心的女孩子,才能如此肆意,天真自在,任性而为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哪怕像现在,她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绑架了沐家的七公子,想来,她的父母兄弟,也会为她担当,为她收拾烂摊子!
可惜啊,大小姐的任性,当笑话看,挺有趣,但要自己来承受的时候,这滋味就不大好受了。
萧易如慢慢地走到沐延昭身前,眼睛里的火苗越烧越旺:“陈大哥说了,女孩子就应该敢爱敢恨,就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赌一把,我实话告诉你,我才不要嫁给王家的那个混蛋,这一次,若是我爹和你们沐家,不肯答应我与王家退亲……”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沐延昭滚热的面孔上,“你就别想从我手心里逃走!”
顾婉恨不得一头栽地上,彻底无语——她以前还觉得这萧家的千金活得潇洒,性情也爽利,还算不错的,要不然,陈文柔也不会动心收下她当弟子!
但如今一看,这女子究竟要白痴到什么地步,才能想出这般不靠谱的主意,而且……她胡闹,怎么萧家的其他人,也任由她胡闹!世间被逼婚的女子有很多,逃婚的有之,一哭二闹三上吊,誓死不嫁的也有,可是,绑架人家别人家的公子,逼迫自家的爹娘退婚的,恐怕千古以来,独此一份!
沐延昭也呆了,半晌没有说话,好长时间才苦笑:“萧姑娘,到底是谁给你出了这么一个出其不意的‘好’主意?”
萧易如是真的有些醉,脚步不稳,对沐延昭的话,也听而不闻,摇摇晃晃地走到顾婉身边,抬手,似乎想摸顾婉的脸。
顾婉退后一步,沐延昭不着痕迹地挡了一挡,到底没让她碰到。
萧易如到也不以为意,目中略略地带了一点儿轻蔑之色:“你也喜欢子羽哥哥?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