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在水里,往事就像四周不断涌来的水流,密无缝隙地包裹住她,逼仄窒闷的透不过气来。哗然钻出水面,郑媱狼狈地靠在浴桶边缘喘息。跟她母亲一个姓氏,不是皇族的人么?.......他当年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与长公主结了什么盟约?她看不透长公主.......江思藐又是长公主什么人?
漫过纱窗的月光不知何时黯淡下去的,她坐在纱帐里,张开双腿,羞耻地将那药丸塞进身体里时,脸已憋得通红。她不想用这个药,更不想让别人给她用,因而说自己弄,第二日就没有乖乖遵照吩咐,可翠茵就是发现了,狞笑着警告她说:“玉鸾,别想玩花样,你一天不用,身体里逸出来的香气就淡了许多;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宫中的妃嫔固宠常用,说不定,等你以后为人妇了,自己就想用了呢.......”
一天不用香气会淡许多?可能是因为自己随时都能嗅到,所以浓一点、淡一点都嗅不出来。连日来的折腾的确使她的身体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自己也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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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藐客居在长公主府,出入随意,来去自由,像是最尊贵的客人,就连府里的主人长公主都对他极为容忍。
是日长公主府有其他客人,长公主没空监督郑媱,就准她一天闲暇。郑媱去找媛媛,竟在长公主府的花园看见了江思藐,他坐在秋千上,正在逗弄坐在他身边的媛媛。
“你输了,你输了,输的人要下去扮兔子跳!”媛媛咯咯笑着,不断将他往秋千下推。
他岿然不动,反驳说:“分明是你耍赖,你本来出的剪刀,临时变成了石头。”
“输了就是输了,分明是你输了还不认,到底是谁在耍赖?”
“好好好。”他真的从秋千上跳下来学兔子蹦了两下,回头道:“可以了吗?”
媛媛满意地点头,冲他勾勾手,举起小拳头:“再来。”
他回到秋千上,一出拳竟赢了她。媛媛嘟起嘴巴,“我不想学兔子跳,好难看。”
“呵呵——输了就是输了,输了的人不认就是在耍赖哦。”
媛媛拧着眉毛,东张西望,眼尖地瞥见了一边偷窥的郑媱,嘻嘻笑着凑到他耳边说:“我让玉鸾姐姐替我学兔子跳好不?”
他忙回头,果然看见了郑媱。
郑媱便向二人走了过来。
见他眼睛都看直了,媛媛转了转乌黑的眼珠:“你是不是喜欢玉鸾姐姐?”
他嘴角一勾,揪了揪她的丫髻:“小鬼头!”
她嘴一咧,露出一排米粒般的齐牙,嘿嘿道:“如果你比我姐夫长得好看,我就把玉鸾姐姐给你了。”
“哼——”他轻轻刮着她的鼻子说,“小小年纪,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
郑媱走过来,用手指比划着问媛媛:“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媛媛看了郑媱一眼,又冲他挤了挤眼睛,忙从秋千上跳下来道:“玉鸾姐姐,玩了一身汗,我要先回去沐浴了。”说罢兔子一样跑了。
郑媱狐疑地瞥着他,他温温地笑:“令妹真有趣。”
令妹?看来他是清楚她的底细的。想起那日偷听到的,郑媱试探他说:“我很少见到贵主给过谁好脸色看,你倒是第一个。”
他从容回答她:“因为我是来给贵主治病的,贵主不给我好脸色看,只怕要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你还会治病?”郑媱道,“治心病么?你是她口中经常念叨的晟哥儿么?”
他一怔,把手按在她脑袋上不停揉弄,没正经道:“小娘子呀,在哥哥眼里,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聪敏。”郑媱去推,他就揉得愈发起劲儿,郑媱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阔步追上她的脚步,跟着她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跟着你了么?”他伸手指了指园门,“我也从这里出去啊。”
郑媱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放慢脚步,他也放慢脚步。
出了园子,郑媱一路飞奔,身后飞奔的脚步声很快传回耳边。
“你......”郑媱却步回头,一看竟是翠茵,江思藐还在翠茵身后老远慢慢走着,却把目光投了过来。
“玉鸾,”翠茵执起她的手说:“跟我去换身衣裳,府中来了客人,贵主要你准备献技。”他眼睁睁地望着她被翠茵牵走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