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想缺席。”
巫王抚了抚他肩膀,道:“也罢。你既然有了主意,就随孤一起去吧。”
巫子玉大喜道:“谢谢王上。”
事出紧急,大半夜,已经进入梦乡的司刑官朱辕,硬生生被一道王令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他匆匆穿上官袍,赶至诏狱时,巫王已在审讯室的主位上坐好,左首分别坐着巫子玉和子彦。
朱辕行过礼,便在右首的空位上坐了。这一路上,他一直有些想不明白,夜里并无人提审犯人,怎么这南府的下人突然就招供了?可转念一想,这世上的事本就千奇百怪,几日前,谁又能想到深受巫王倚重的当朝左相会锒铛入狱呢。兴许,是这南府的下人被审了一日,到了夜里突然有些熬不住了,也是有可能的。
一阵推搡声和锁链撞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朱辕抬头一看,一个浑身是血的犯人,已经被两个狱卒押了进来。
这犯人体型肥胖,是个天生的福相,朱辕印象很深。若他没记错,这人正是南府的管家南福,油嘴滑舌,很能狡辩。但朱辕记得,这人虽然油滑了一些,却也是个硬骨头,几番刑讯下来,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南央和南府半句不是,看得出是个忠仆。
朱辕暗道,今夜这怪事,还真是多,正如这件越来越扑朔迷离的案子一样。
许是受刑的原因,南福眼圈乌青,看起来瘦了不少,连下巴上的赘肉,都由三层变成了两层。
这问案之事,向来由经验丰富的朱辕负责。见巫王没有开口要问的意思,朱辕便恭敬的请示道:“王上可要亲自询问犯人?”
巫王沉着脸,淡淡道:“孤听着就行。”
朱辕得了命令,立刻板起脸,肃然道:“犯人报上姓名。”
南福缩着肩膀,低头答道:“小人是左相府的管家,南福。”
朱辕又问:“当着王上的面,将你知道的、和本案有关的全部内情,如实交代。如有半句虚言,本官绝不轻饶。”
南福盯着地面沉默了很久,肥胖的身体,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先是打了个哆嗦,然后轻轻颤抖着。他艰难的抬起头,眼睛发红,颤声道:“十月初二那天,小人半夜突然腹痛不止,起来如厕时,隐隐听到后院有动静,一时好奇,便偷偷过去看了几眼。小人看到——看到——”
朱辕立刻追问:“看到什么?!”
南福又哆嗦了很久,才开口道:“小人看到,后院的荷花池旁边,站着许多头戴斗笠的刀客,老爷正指挥着他们往荷花池里搬东西。”
刀客?!巫王陡然捏紧拳头,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寒。
朱辕道:“你可看清,他们搬的是什么东西?”
南福摇头:“当时天太黑,小人没看清,应该就是那五个铁箱子。老爷似乎很紧张里面的东西,仔细查验后,才让那些刀客放到荷花池里的。”
朱辕敏锐的捕捉到关键信息:“你是说,左相查验之后,才命人把东西藏入池底的?”
南福诺诺点头:“小人实话实说,不敢撒谎。”
巫王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致。朱辕忙命一旁的掌簿将南福的供词仔细记下,才继续问:“当日夜里,除了左相和那群刀客,你可还看到其他人?”
南福猛地哆嗦了一下,道:“没、没有。”
这很明显是搪塞之辞,朱辕目光一凛,喝道:“王上在此,还不从实招来!”
南福又开始哆嗦起来,还是不肯开口。
朱辕向巫王请示道:“王上,这人犯言辞闪烁,必有内情。依属下看,必须要用刑才能逼他说出真话。”
巫王轻轻颔首。朱辕正要喝令狱卒动刑,南福忽然抢声道:“并非小人不愿说,实在是小人不敢说。”
朱辕道:“万事皆有王上为你做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
南福犹豫了会儿,道:“小人的确还看到一个人,像是,像是……”
“像是谁?”这一次,开口的是巫王。
南福心一横,索性把眼睛闭上,道:“像是……世子殿下!”
说完,他眼角流出了泪,倒像是吓出来的。
子彦遽然变色,冲静的眸底,有寒光闪动。
巫王双掌微微颤抖,神色却无太大波动,只拧起眉峰,骤然冷笑一声:“你可知,肆意诋毁世子,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