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差点瘫坐在地上,饶是他四大家族见多识广,但是也没见过今日的仗势,险些吓死。
好端端一个内相爷戴权,昨日还不可一世,今儿个就脑袋滚在地上了,说没就没,还泼了一地的鲜血。
那面儿贾政去送北静郡王,武曌是女眷,而且又“受了惊”,所以不便前往,旁的那些太太、姑娘,还有丫鬟们,吓得已经脸无人色,一个个瑟瑟打飐儿,都披着大棉袄,武曌好歹也做了个样子。
毕竟她身子骨儿弱,多穿一件儿也不觉得热的慌,反而正好。
那面王熙凤满脸的惨白,坐在椅子上一阵阵的发呆,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毕竟刚才戴权脑袋滚在地上的时候,王熙凤也就在旁边儿,而且这事儿是她和贾蔷起头儿的,戴权如今被查,王熙凤恐怕自己被查出来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这还是好的,因为戴权的脑袋已经掉下来了,怎么样儿他也不能说话了,倒是死了比活着好。
那面武曌披着厚厚的大披风,就看到凤姐儿在发呆,便体贴的走过去,递了凤姐儿一杯茶,说:“凤姐姐,喝些茶,暖暖身子。”
王熙凤没看见武曌,还以为是什么丫头,毕竟她在想事情,结果茶都递到手上了,这才看清楚是武曌,吓得差点把茶给砸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武曌。
不过转念一想,武曌也并不一定知道什么,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儿。
武曌在王熙凤边上坐下来,似乎是想要安慰王熙凤,挨近她,悄mī_mī的压低声音,笑着说:“凤姐姐真好计谋啊,来了个借刀杀人,自己都不用出手,就能坐享其成,而如今呢,戴权大老爷还死了,死人……是不会开口指认谁的,对么?”
王熙凤一听,吓得抬起头来去看武曌,武曌模样斯斯文文的,而且脸上血气不足,自有一股不胜的fēng_liú,看起来甚是无害,根本碍不着旁人似的。
王熙凤眼眸一转,因笑说:“林妹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怕是你被吓着了,你放心,一会子我让人给你端一碗热腾腾的安神茶来,保准你今儿晚上睡得踏踏实实,半点儿都不会做噩梦!”
王熙凤殷勤的笑着,似乎和平日里的殷勤没有半点区别,说来也是,王熙凤平日里对这些姐姐妹妹是最殷勤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贾母喜欢爱见这些姐姐妹妹,但是王熙凤心里头可是有成算的,她知道贾母最爱见的是谁,这辈子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谁,那当然是贾宝玉了。
而其他姐姐妹妹,也就是爱见一阵子罢了,表面功夫做足了,比什么都强,就仿佛王熙凤第一次见到林黛玉,一口气问了林黛玉那么多问题,多大了吃什么药等等,她是真的想要林黛玉回答么?不过是表面功夫,做给老祖宗看的。
如今王熙凤又想做表面功夫,武曌却笑了笑,说:“这安神茶,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给我喝,而是给凤姐姐和那面儿的蔷二爷吃,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料得也不会做什么梦,但是凤姐姐和蔷二爷……那就大不相同了。”
王熙凤吓得一惊,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拢了拢自己的披风,面上却装作镇定,刚要狡辩,武曌已经幽幽开口说:“前些儿你送了戴权两个把件儿,还是蔷二爷亲自送到戴权府上的,你当我不知道?”
王熙凤的狡辩瞬间都卡在嗓子眼儿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不上不下的,瞪着眼睛看着武曌。
武曌一笑,面上还是那么虚弱无害,眼神却熠熠生辉,低声说:“凤姐姐是好撑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料得我父亲不在这里,这捧子水不是更好泼了?也料得老太太会为了元春大姑娘,咽下这口气,当做不知道,就令你混着泼水,如今倒好了,水没泼出去,还辣了手?”
她这么一说,捂嘴自个儿笑,似乎是被王熙凤给逗得前仰后合,王熙凤脸色更是不好,她做的什么,都被武曌看的透透的!
武曌见她说不出话来,就又说:“若是搁在一般女子面前,凤姐姐你这招数,也恁的歹毒,真真儿厉害了,只是……凤姐姐是不是低估了我的本事?往后若再怎么着,好歹多思量两回,若不行,来和妹妹探讨两回?妹妹定不让凤姐姐做这傻事儿的。”
武曌说完,也不看王熙凤脸色了,站起来就走,对身边的丫头说:“我身子乏,回去罢。”
雪雁和紫鹃赶紧扶着武曌,就往贾母的院落碧纱橱去了。
那头王熙凤怔怔的坐在原地,吓得已经六神无主,原来林妹妹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戴权被斩首之后,王熙凤提心吊胆的好几天,一下病倒了,卧病在床,也起不来,荣国府的各种事宜,就全都落在武曌肩膀子上,王夫人面子上怕武曌身子骨禁不住,不过其实是想让自己的人管一管荣国府的中馈,锻炼锻炼薛宝钗,便用武曌身子不好为借口,让薛宝钗也帮衬着。
武曌对这个倒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她的志向可不在这里,贾家的人都把荣国府和宁国府当成宝贝一般,武曌向来是看不起的。
因着老太太这些日子也卧病,王熙凤也卧病,听说贾蔷也病了,在他府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