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更是冷彻入骨。他冒风雨而来,罩一袭拢星披风,此时已褪外衣,并不急着入被窝,低下头往手上哈气。
德音起身,身上锦被半落,“快进来罢。”
他忙地为她压住被角,“外头冷,你别动,好好躺着,我沾染一身的寒气,没地冻着你,待暖和些我再入被伴你。”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果然一双手冷僵如冰。
“傻瓜,光在外面搓手怎么搓得暖。”她轻挪到榻沿边,将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塞,“这样暖得快些。”
少年作势就要往外抽,“会冻坏你的……”
她低下头亲了亲,舌头从他的手背舔舐而过,“我心疼你。”
少年低下头笑,“表姐对我越来越好。”
德音整个地直起身,从后面为他褪衣,两人在被里相拥着,她用自己的体温热他。“你是我的情郎,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少年依偎在她胸前,“表姐再说一遍,我是你的什么?”
“情郎。”
少年咯咯笑起来,她拿手捂住他,他便亲她的手,有来有往,最后褪尽衣裳身躯紧贴。
他想起今日该和她交待的事,糯糯地窝在她耳边,不慌不忙地说道:“九哥外调的事,你听说了吗?不瞒你说,是我劝母亲下的旨。”
她并不感到奇怪,淡淡应下一声:“嗯。”
他凝视她,觉得她该有些反应,不至于这般漠然。
她不会觉得他小气吗?
少年敛起眸子,沿着她的面庞从下往上舔,“你为何总不让我唤你阿音?”
她被他的指间动作讨好,发出一声呻-吟,软软道:“因为太多人唤我阿音。”
“我也想唤你阿音。”
她夹紧腿,翻过身趴在他的胸膛上,好让自己靠近些。
她捧了他的嘴亲上去:“空龄,从始至终能唤我表姐的,只有你一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少年仿佛明白什么,眼中一点光亮熠熠生辉,“所以说,对于表姐而言,我是最特别的那个,是不是?”
她犹豫半秒,而后伸进他的嘴里,“是。”
他高兴至极,恨不得立马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转圈,短暂的兴奋后,少年重新覆上去。
他想着过去的事。
将心里的话翻出来。
“表姐,那天在王府,我知道你是故意拿我气九哥。”
她一愣,张嘴就要解释。
他抚上她的唇,继续道:“可是没关系,表姐,我愿意做你的工具被你利用,只要让我知道我对表姐有点用处,我就很开心了。”
他平时不爱说这些话,在她面前,他总是竭尽全力地想要表现最开朗灿烂的一面。
他害怕自己给她造成负担。
就连日益强烈的占有欲也一并收起,偶尔收不住,便躲起来谴责自己。
对于他而言,得到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他不想让这份幸福受到任何破损。
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刚才他来时忘了关上,怕她夜里受凉,抽身下床趿鞋往黑暗里而去。
德音垫在玉枕上,看少年的身影在月光下拖成长长一道,他大概含了笑,声音里透出几分惬意:“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果然如表姐所言,我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
她打趣他:“看来你当初一心想着自荐枕席,当真是有所图谋,现在知道做男宠的好处了,若是你让我怀上孩子,说不定姨母一高兴,便直接将江山送与你,陛下,日后大权在握可别抛弃我这个旧人。”
少年身形一愣。
片刻,她朝外望去,望见他在殿里寻什么,到榻边,才瞧清楚他手里拿了把剪子。
她吓住,“你做什么!”
少年抬起头,一双眸子痛楚沮丧,“我要阉了自己。我不要这劳什子。”
她忙忙地将他手里剪子夺下,少年倔强,手里划出血,僵持着好一阵才肯松开。
她光脚去找止血的药,金砖玉瓦冰凉侵骨,寒意从脚底心直往上钻。刚走没几步,腰间便多出一双手。少年强而有力地将她抱起,声音怏怏地,明明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