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声音越轻,人也靠得越来越近,一句话毕,他勾唇一笑,凤眸灿若星辰,继而利诱道:“亲一下?”
“……雨好像大了,我们别再逗留。”林霏避重就轻,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身子朝后退,站了起来。
林霏起身去看张三和李四的情况。李四还好,只是暂时性的昏迷,但张三气若游丝,谢桓那一掌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经过这么一耽搁,他已经到了出气比进气还要多的地步。
林霏神色凝重,俯身就要扛起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却被谢桓一把拦住——
“这兄弟两人要害你性命,你还顾他们的死活做什么?”
林霏未理会谢桓,甩开他阻拦的手,咬牙将二人扛起。
谢桓见林霏丝毫不领他的好意,面色旋即变得难看,本来想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但看到她虚浮的步子,还是牙一咬,上前夺过林霏肩上的二人,粗鲁地提着他俩衣领,将人拖进屋子扔在炕上。
可他刚将人放下,林霏便要去给张三运功疗伤。
谢桓拽住林霏胳膊,咬牙切齿道:“有完没完?!差不多得了。你以为他被你救活了,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林霏摇头,“我不是为了他对我的感激。我是人不是qín_shòu,既为人,就当不以他人的逞性妄为而宰割之。况且我救他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他既吸了我的内力,我更不能让他死了。”
“你的内功刚遭受重创,现在又要妄动,你不要命了吗?”
“我无碍,不过是一点真气的亏损,不至于要了性命,但如果我不救他,他就真的会死。谢桓,或许人命在你眼里不值钱,但我很惜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谢桓的手依旧未松,他与林霏僵持良久,最终撇过头,将林霏轻推到一边,盘腿坐在张三对面,闭目为其疗起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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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桓收功睁眼时,夜已深。
屋外足足下了一日的雨停了,屋内点着灯烛,发出的火光时暗时明,四下一片阒静无声。
甫睁眼,他便在屋中寻找林霏的身影。
待瞧见林霏趴在木桌上,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悄无声息地向她靠近。
林霏沉睡中的样貌安静祥和,她眉目舒展,檀口微启,温驯无害地就像山间的白鹿,令他心生无限爱意,甚至就要压不住心头兽性地将她蚕食入腹,让她与自己血肉相融,再也无法逃脱,更不让别人将她据为己有。
面前投下一大片阴影,林霏似有所觉般眼睫微颤,兴许是太过疲累的原因,最终她还是再度沉入识海。
一番心潮澎湃后,谢桓发觉自己对林霏的感情已到了痴迷的境界,他的喜怒哀乐可以被眼前之人轻易操控,甚至于她无需开口,他就想携带整个灵魂,连同它的怪癖,忽明忽暗,一千八百中好坏毛病,药石无医地奔向她。
他恨不得与林霏生在一起,他还要将她藏入衣袍,揣在心口,可又想化为她的胸上痣,衣上领,发中泽。
他有的时候会问自己,到底是被她的什么俘虏,使得自己像着了魔般,一次又一次做出从前自己视为不齿之事。
或许是从对她的好奇伊始,因而探索,从而迷恋。
她有他没有的善良执着和古道热肠,那个认识林霏前的谢桓,残忍冷酷,从来都以为世人只有趋利心,而认识了她又与她接近以后,他才发现人其实和飞蛾没有什么两样,无论内心多阴暗空旷,都会有趋光性。
他因为修炼了星宿魔功,随着功力的愈发精进,他开始变得性情古怪,加之从前日日面对辽阔的深海,他愈来愈阴鸷冷漠,可只有在林霏身边,他才能找回一点母亲还活着时的轻松平和,还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隐秘快乐。
他一生只会为一个人低下头颅。
他再没有比如今更清楚明白,他要眼前这个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林霏今夜梦见了桃源,她梦见了熟悉的场景,那是她即将下山,与村里人辞行之时。
慈善的村民为她设酒杀鸡作宴,殷殷的嘱托,灼灼的桃花,泛红的双眼,还有师妹林夕哭着将她送出家门,画眉鸟在前为她指路……
她系好衣裙,噗通一声跳入出源的晏林河,河水迢迢,送她入世。眼前的光景从漆黑到明亮,她知道自己就要上岸了,却不知为何,怎么都浮不出水面,肺部原先还充沛的氧气突然被尽数抽走,她快要不能呼吸,却又被什么东西死死拖着,迟迟无法上岸。
林霏蓦地睁开双眼,从睡梦中惊醒,入目的便是一双狭长幽深的凤眸。
谢桓见林霏终于醒了,松开捏着她琼鼻的手,又依恋地吻了吻她的菱唇,这才缓缓退开。
唇与唇分离之时,带起一丝两端黏连的细长唾液。
第33章 灯影浆声中
林霏自打下山伊始, 就再没有像今夜这般,睡得如此沉。
兴许是内力大量亏损,加之心事重重的原因, 导致她异常疲惫, 而淤积的所有压力都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