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疾行。
黑夜中,她的身影如鬼魅,突然出现迅速消失,速度虽快,下盘却稳,让背上的人不觉得如何颠簸。
疾行将近二刻,两人终于赶在官衙部署前顺利出了城。
幸好大荆的京都长安,一般情况下没有入夜便关闭城门的法令。
但就在林霏出城走不过一里,已有两载不曾关过的城门轰然合闭。
籍着月色行至城郊荒僻处,林霏渐渐慢下速度。
她凝神细细探听身后的声响,并未有异样,这说明目前为止背上的人暂且安全了。
可往后该如何?带着一个娇滴滴的貌美姑娘上路?
且不说可行与否,就怕人家姑娘都不能同意的。
但若不这么做,她将人家姑娘救出,不等于又将她推向了另一未知深渊吗?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林霏便感觉到自己后背,被水濡湿了一大块。
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人,看那座高府的形势,怕是府主犯了事,被抄家了。
抄家抄家,她也是前不久才听长安城的人说过大荆律例,模模糊糊地知道一点,籍没的女眷要么送命要么为娼为奴,真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下山后,她才知世间竟有这样那样残酷不公的道理。
突然,林霏心神大惊,前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顶轿子。
那顶轿子像游魂一般,从几十里到几里,眨眼间,又从几里到了眼前。
这是顶八抬大轿,夜色下那被锦帘遮住的轿口仿若吃人的猛兽血口,让人无端对轿内人忌惮畏怯。
随着“叩叩”两声响起,轿子便停在了两丈外,轿前的四位轿夫皆是一身玄色,身形高大身材壮实,行动间能看出他们都是练家子的高手。
月色下一前一后的两拨人无声对峙。
还是左排第一位轿夫率先出声,甫开口便声若洪钟,可见内功之强劲,“这位公子,倘若放下你背上的人就此离去,我家主子尚可留你一命,不然……”
他话还未说完,旁边一颗小树骤然折塌。
声转厉:“便如此树,命丧于此。”
林霏肩上布料被身后人拽紧,她望了遭受无妄之灾的小树一眼,对那轿夫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树尚且不应伐杀,更遑论人。”
她话音一落,左右两个领头轿夫便攻了过来,招式狠辣,速度迅猛,显然是求一击致命速战速决。
林霏一手虚拖身后人,低低说句“姑娘抱紧我”,便用空出的左手和那两人战到了一块。
双方拆了数招,那两名轿夫皆未从林霏手里占得便宜,反倒是被她一只手压制地死死地。两人皆是心下大惊,不知这半路杀出的男子是个什么路数,竟如此厉害。
“还不一起上?”轿内人突然出声,声色低沉,磁意绵绵,几乎让人一听倾心,如果不是在如今这般诡谲的气氛下。
其余六人纷纷出击,一时间,便将林霏周身围得水泄不通。
林霏也不急,扶着背上人的右手紧了紧,稳下心神与这八人一一对招。
毕竟是以一敌八,其中数次险象环生,惊得背上的窦宁儿尖叫连连,却又怕扰乱了恩人的心神,再想尖叫便被她自己捂住嘴,硬生生压下。
渐渐地,林霏摸透了这八个人的武功招式和实力强弱,择一武力最强的,待他一掌击来之时,林霏运出八成内力与起对掌,霎时,那武力最强的轿夫被击飞老远,周围七人也被这掌掌对流的内力轰飞出去。
虽不致命,但即便当场医治了,这八成内力亦足以让这八人三天三夜爬不起来。
林霏道声“得罪了”,便要飞身离开,却不想轿内飞出两粒核桃大小的小叶紫檀老料,一左一右往她两个膝盖骨袭来,林霏疾退数步,侧身堪堪避过。
“打伤我八个轿夫,害我得行回去,不留下性命,你焉敢离开?”
锦帘无风自掀,闻其声后,轿内人便不疾不徐地跨了出来。
眼前男子身高八尺有余,着玄色锦服,鼻高目深,长眉入鬓,左右宽袖被夜风吹鼓,猎猎声中有神仙飘然之概。
本已倒地不起的轿夫竟挣扎着要爬起,吐血的嘴里还模糊不清地念着什么,长身玉立的男子却不为所动。
“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截我背上之人?”林霏绷紧神经,开口问道。
她深知面前这人不可小觑,如若不敌,只可耍些手段以智取胜了。
“我是何人与你无关。截你背上的罪臣之女,”男子骤然出手,“我乐意。”
“窦姑娘,抱紧我。”林霏话毕,松开右手,窦宁儿连忙双手双脚缠住林霏,防止毫无依托的自己落地。
林霏背上驮着一个人,两手成虚握着的掌,既化开男子又快又猛的拳势,又隔开两人的距离。
此刻拳掌相抵对峙不下的两人是距离最近的一回,男子斜睨林霏的面容一眼,慑人的丹凤眼愈发狭长。
一个大开大合,他解了林霏掌锁的同时,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