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拿朝廷钦犯的。”言讫,鬼算子递上来一道圣谕。
谢桓瞥了那圣谕一眼,语气冷淡:“知道了。”
将话传达到位,鬼算子便躬身告退。
林霏以为他该去面见那候在宫外的钦差大臣了,哪知谢桓却还赖在天梁殿不走。
他不走就算了,还不许林霏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林霏不由得催他:“你快去接见钦差罢。”
谢桓枕在她的腿上,合着凤眸养神。见其如此不慌不忙的模样,林霏都替他心急,况且她自己还有要紧事,没有时间和他一直腻着。
林霏又催了几遍,谢桓这才神态自若地回了句:“有甚么好见,让他等着。”
就这么等在宫外?若是让那钦差大臣太过难堪,首先是回京之路不会一帆风顺,其次那大臣回去后在皇上面前参谢桓一笔,皇上恐会降罪于江意盟。
再者说,钦差是带着圣谕前来,可以说是代天巡狩,这般怠慢就是藐视皇权——虽然谢桓的确不将皇权放在眼里,但怎么说也不好如此明目张胆。
林霏还要再劝,却听谢桓道:“过不久你便要离开,还不许我与你多待一会儿么?”
他神色不变,语气中却潜藏埋怨与眷恋。林霏蓦地心软了,想到一日或两日后就要与谢桓分别,可能半年乃至一年都无法见面,顿时就熄了赶人的念头,想与他再多待一会儿。
林霏抚了抚谢桓的乌发,从指缝间滑过的发丝如缎般顺滑,比女子的还要柔顺,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皂荚,谢桓的锦衣玉食可见一斑。
满室寂静中,谢桓突然睁开眼与林霏对视,出言:“昨夜那两个老匹夫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林霏点了点头,她想起在夔州之时欧阳生带领一众玄衣卫前来,便问谢桓:“欧阳夫子在江意盟积威很重么?”
谢桓再次合上双眼,“王父生前予他巨门宫宫主的头衔,又划了百名精锐给他,那百名精锐只听从他的调度,他尝到了权力在握的甜头,自然死死抓牢不愿放手。”
“当时是不是他下令对宁儿用刑?”
谢桓默认。
林霏又问:“我看欧阳夫子所做一心为了你和江意盟,你为何对他怀有这么大的敌意?”
谢桓嗤笑,回了句“因为他毫无自知之明”,便不再作声。
见他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林霏也不好多问。一别眼,看见谢桓腰间系有一枚宫牌,林霏心念一动,与谢桓商量道:“你的宫牌能借我用用吗?”
谢桓便将宫牌取下,掷给林霏,不忘问她:“做甚么用?”
林霏把宫牌收好,笑言:“宫里还有许多人不认得我,有了你的宫牌,我便可以随意差遣她们了。”
谢桓盯着她看了一晌,拆穿道:“你如今这副打扮,拿了我的宫牌,只会让人以为你是紫微宫的大丫鬟。”
林霏只对他笑了笑,未再多言。
过了半个时辰,谢桓才离开天梁宫。
谢桓一走,林霏便拿上包袱,前往偏殿。
计划是今日晏海穹与林夕坐商船离开大禹,可等林霏到了偏殿,便知今日是走不了了。
林夕卧病在床,气色不甚好,即便精心调养,一日里的大部分时间依旧是昏睡不醒。许是刚落水那阵,她不注意休息,天寒地冻地还往外头跑,所以才致使风寒如此严重。
依林夕如今的情况,倘若就这样颠簸上路不啻于雪上加霜。
林霏把为林夕准备好的包袱放在一旁,看了她沉睡的面庞,实在不忍心将人叫醒。
她在林夕床边坐了一会儿,月长突然步履匆匆地走入殿中。
月长不比月如稳重,慌张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甚至急切到不顾场合就要出言禀报。
林霏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她到外间说话。
“怎么了?”
“姑娘,巨门宫来了十几个人,说是奉欧阳夫子之命捉拿宁儿姑娘。月如正在西厢与他们周旋呢。”
林霏神色也不由肃了几分,她嘱咐一名婢女去告知晏海穹行程有变,便和月长一同前往西厢。
路上,林霏提醒道:“到时就按我说的办。”言讫,将刻有“紫微”二字的宫牌递给月长。
月长忙不迭点头,伸手接过后,快步走在林霏前面。
二人还未进院子,就见昏迷的窦宁儿被两名玄衣卫架着左右胳膊朝外拖,而月如正拦在这二人面前,据理力争。
领头的玄衣卫被纠缠的不耐烦,一把将月如推倒在地,斥道:“夫子有令,就是你们姑娘亲自来了,也要把人带回去!”
话毕,那玄衣卫不再和月如多说,做了个手势,一行人继续往外走。
月长和林霏站在宫道边,待那队人马走过,二人当即跟了上去。
那领头的玄衣卫显然不好糊弄,一眼便发现队中多了两个面生的人。
行伍骤然停下——
“你!还有你!做甚么的?”
头领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