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只要能出现便将清辉悉数洒于重檐庑顶,还要漏出一些跨过勾阑,映照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相对沉默半晌, 林霏主动伸出指尖触了触谢桓的手背,一触之下,感受到的便是意料之中的冰凉。
谢桓依旧未搭理她。
林霏抿了抿唇, 第二次尝试主动:“怎么不穿多点就出来了?”
谢桓终于有了反应,他面无表情地觑了林霏一眼,眼瞳骤然一缩,下一刻, 林霏的后颈便贴上了个冰冷冷的东西。
握着林霏后颈的手略一使力,谢桓与她的距离便被拉得极近。
又伸来另一只手捏住了她尖峭的下颚,林霏被迫仰起头。
谢桓盯着林霏秀长脖颈上那道尚未结痂的红肿血痕,冷声发问:“怎么弄的?”
林霏将秀眉一蹙,状似疼痛地“嘶”了声,果然就见谢桓眼神一暗,当即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
他脸色不太好看,表情与握着她后颈的大掌一样,都是冰凉冰凉的,冻得林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林霏见他依旧盯着自己颈上的伤痕,怕他追究下来降罪于窦宁儿,为了转移谢桓的注意力,便伸手握住了他垂于身侧的那只手掌,轻问道:“你怎么会来?”
林霏的手心很热,今夜与窦宁儿同床,她睡前未宽衣,一层一层的衣裙都好好穿在身上。
许是被林霏掌心的温度熨帖,许是见她还没傻到衣裳也不穿就与人同床共寝,谢桓冷若冰霜的面庞终于舒缓了些。
“我若不来,今夜之后,你怕是都忘了谢桓是谁。”他虽将咄咄逼人的气焰收敛,但出口的语气依旧潜藏浓重的不悦,林霏知道他这是真的恼了。
恼她与旁人亲近至此,恼她如此纵容窦宁儿。
林霏很清楚,谢桓并不是个大度的人,他若不计较此事,只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可若是被触及逆鳞,尤其是被人觊觎私有物,他的睚眦必报便会原形毕露。她已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孩童,既然做了与谢桓在一起的决定,便要接受他的好与不好。
这一日他都未出现,并非因为要务缠身,而是他有意将时间留给林霏,让她解决好与窦宁儿的误会,捋顺她们之间的关系,并将一切解释清楚。
可时机不对,一日下来林霏根本找不到与窦宁儿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一谈的机会。
而林霏今日与窦宁儿相见后,又做了另一个决定。
一个需要让谢桓知道的决定。
谢桓还不知道林霏已有了别的打算,他见林霏只是讷讷站着,眼瞳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便紧了紧握着她后颈的大掌,将她唤回神。
林霏意识归拢,嗫嚅半晌正要出言,却发觉眼前人再次目不转睛地盯上了自己的脖颈。
他的眼神与窦宁儿不同,窦宁儿盯着她看时,眼中盛满绝望,她对其中的情绪一目了然,但与谢桓正面接触的十次中,林霏至少有八次都读不懂他眼中的含义,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如何落棋。
正是因为无法预测他的反应,林霏才不敢贸然说出自己的决定。
比如现在,林霏就未看出他眼底已经盛满了山雨欲来的怒气。
那一抹白腻雪肌中出现了一道极违和的红肿伤痕,越看谢桓邪怒越盛。
他动作轻柔地抚了抚那道伤痕,当即确定这是利器所伤。
谢桓:“是不是她弄的?”
林霏取下他握于自己后颈的大掌,与他十指相扣,摇了摇头,回答:“是我自己不小心误伤的,与她无关。”
谢桓呵了声,嗤道:“当我和你一样傻么?”
林霏心下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被人揭穿的尴尬,而是晃了晃谢桓的胳膊,难得一见地柔声乞饶:“你别怪她,她不是故意的。”
谢桓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心上人,启唇不咸不淡地骂了句“呆子”。
林霏愈是帮窦宁儿脱罪,谢桓便愈是不喜窦宁儿,他已然厌弃那人,却未在林霏面前表现出来。
突然传来极轻极细微的声响,谢桓耳尖微动,抬目迅速往林霏身后未关严实的殿门瞄了一眼。
只稍一眼,他便收回目光,探究地看向林霏,见她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因心事遮蔽了顺风耳,所以未留意到那丁点儿动静。
林霏终于做好与谢桓坦白的准备,可还未来得及开口,猝不及防地被面前人捧起双颊——
“怎……”
之后的声音,随着谢桓俯首吻上她玉颈的同时,戛然而止。
冰冷的薄唇吻上温热的肌肤,对比太过鲜明,使得林霏的感官被突然放大。
她浑身僵硬地立在谢桓怀中,螓首高抬,绛唇微启,一双美眸水雾空蒙。
谢桓吮吸着伤口上渗出的血液,突然伸舌舔舐其上,与此同时,狭长凤目扬起,冷蔑地睨向门缝那双窥视的杏眼,眼眸中的挑衅意味昭然若揭。
玉颈突然一痛,原来是被谢桓用森森的白牙咬了一口,林霏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反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