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看着这几人,凉凉说道:“痴心妄想!脱不脱去罪奴身份,那是皇上是朝廷说了算的,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你们是贵人,可也还没贵到能如此发号施令的。难不成,你们想用这个欺骗他们去卖命?你们也积点德吧,虽然你们回了京城,再不见这些罪奴,难道不怕从此以后,鬼魂上门夜夜不得安宁?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事不成。”
丘如意闻言低眸不语,暗在心里思量。
倒是刘娟,她心里早就隐隐猜到,堂伯父必是打定主意要收了北地兵权的,如此一来,北平侯不死,关口不破,他恐不会发一兵一卒来援救的。
刘娟身在边关,免不了被这边的气氛所感染,生死已然看淡,只是她虽不惧死,但堂伯父的私心让更多为国为民的将士血撒沙场,也会让这里的百姓生灵涂炭,她不能坐视不管,刘氏现在造下的孽,将来必反噬到子孙身上。
刘娟小心劝说杨怀青道:“杨总旗此话差矣!利用罪奴,总比北平侯被杀、将士战死关口被夺、边关百姓被洗劫掠杀强的多吧,况且若真能助着北军成事,有我们在,决不能抹杀他们的功劳的,说不定朝廷真能对他们奖赏,也未可知。再则,凡事应以大局为重,我知你同情他们,可你总归是大楚将官,罪奴丢了性命和将士丢了关防,孰轻孰重,想必你心里自有一杆秤。况且他们本就有罪,便是因此丢了性命,却是造福大楚,赎了生前罪,只当为来生积福了。
“好一个大局为重,不愧是刘氏女!”杨怀青嘲讽道,复又道:“我便是有心帮你,也是不能够的。他们怎能轻易相信尔等黄口小儿之语?若被他们识破了,弄巧成拙反了水,帮着北荻,你们死不足以谢罪。”
安世焕本还气杨怀青对妻子说话不中听,正想跳起反驳时,却又知杨怀青所言不差,也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丘如意心中已有了主意,便问杨怀青道:“请杨总旗实话实说,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我不瞒你,情况危急。关口外北荻叛军越聚越多,北荻王庭一旦被攻克,各处防守皆会被攻击,自顾不暇,这里必会被攻破。等到北荻叛军洗劫完毕,刘将军会带人前来的。刘将军退敌有功,北荻则新立一位亲近刘将军的北荻王,仍如现在向大楚称臣。这里的一切便都揭过去了。当然,北平侯府护卫不力之罪不能放过,说不定还会来个与现北荻王勾结之罪,总之永平郡公和北平侯府,轻则去官发配,重则满门抄斩。如此,刘氏一门自此坐拥天下兵马三分之二,朝中那位婴儿小皇帝也就坐稳了,不过到那时,到底是谁人天下,就不好说了。”杨怀青正色道,又向刘娟笑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不关袁小将军的事,小姐只管向刘将军实话实说,我也不敢得刘将军的重用,只希望看在我还有点才干的份上,让我继续做个总旗吧,别和这些将官们一并被除了去。”
刘娟不语,脸上青白交加,心中隐隐觉得这也许是事实的真,相。
其实杨怀青分析的,倒直与刘氏一族所谋划的,竟是八,九不离十,所以他真是个有才干的,不然丘若兰也不会想着借珠儿收他于麾下了。
丘如意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左右北平侯府也逃不出个死字,倒不如搏上一搏。就以事态紧急边境不保为名,以北平侯府的名义,向北地罪奴苦役们承诺:但凡上阵杀敌者,俱可免除罪奴身份。想来还是能取信于他们,二来,就算北平侯府仍被问罪,至少关口保住,百姓免除兵祸,至于活下来的罪奴,朝廷不能否认这个承诺,自然可以恢复良民,倒是一失多得。”
☆、第二三七章 平定北乱
杨怀青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道:“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保下大部分的北地将领,即便北平侯府倒下,北地将领多是永平郡公和北平侯的亲信,刘氏不能轻易接手,若如前次那般,仍由安氏接手,两边平衡不至打破,朝中又可安稳些时日了。”
安世焕也道:“事权从急,只要不失关口,北平侯府的罪责大大减轻,再加上朝中诸人请求,虽免不了申斥降爵,想来不会伤筋动骨的。”
刘娟便对丈夫笑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好事做到底,也在其中参合一把,分一分关注力。”言罢,刘娟又对杨怀青说道,“我会以太后侄女的名义为北平侯府做保,而我夫君也以先帝堂兄的名义赞同此事,如此,对那些苦役们来说,怕是更有说明力吧。”
丘如意也忙道:“还有卢国公府。虽然卢国公府在外面没什么名声,不过到底是也是皇室宗亲,想来也能在信服力上加一点分量吧。”
杨怀青沉吟不语,半响笑道:“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就去同袁将军商议去。”
说毕,也不再理会众人,带着兵士们骑马而去。
安世焕心下一松,一边唤老范头和老吴头上前帮他夫妻松绑,一边又满怀佩服地对丘如意道:“想到你倒还真有点急智,此事成了,我们可就立下功劳了,看谁还敢小瞧咱们宗亲。”
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