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子当了爹做了官,让他刮目相看,这多半都是因着柳言兮的缘故吧,娶妻果然得娶贤。蓦地,脑海浮现出大儿子陈季龙的身影,这柳言兮本是季龙的妻子,若无入错新房一事,季龙有贤妻在旁怕是不会一意孤行走上绝路吧。想到这一层,陈父心中百般愧疚,良久开口道:“季云啊,你大娘,咳咳,你准备怎么处置啊?”
陈季云闻言心思千回百转,大娘蛇蝎心肠,在扬河时处处欺辱她们,到了平阳不思己过反而欲下毒谋害,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轻易放过,心里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呢!
“此事,爹怎么看?”陈季云沉着片刻反问道,她爹突然提起怕是想让她放过大娘?
“哎,念她丧子无意依靠,打发她走吧!也算是给咱家积德,保佑我陈家香烟不断。”陈父厚着脸说道,他心里清楚委屈了眼前的娘俩,可他时日无多了,人之将死,仇啊恨啊看淡了不少,他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临死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按你爹的意思办吧。”陈母见女儿皱眉,知其不悦,权衡一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
陈季云见自己的娘都开口了,无可奈何道:“那今晚放她离去,今后是死是活与陈府无关。”
“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也仁至义尽了。咳咳,对了,你岳父家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平日里多帮衬一下,别让人家兮儿以为咱不重视,咳咳。”陈父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陈季云放下茶杯坐到床边道:“爹,这些我都晓得,倒是您,最近身子怎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陈父瞧着眼前的儿子,眼眶稍稍红了,叹道:“物是人非啊,想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咱们陈府那是门庭若市,眼下,哎!不说了。咳咳,那个,兮儿那有动静了吗?”
陈季云闻言一懵,愣了片刻方才道:“还没呢,这几日一直两地而处。”
“老爷,孩子也不是说怀上就怀上的,再等等吧。”陈母瞧着女儿脸颊通红便上前帮衬几句,随即使了个眼色道:“季云,抱着絮儿回房吧,赶了一天的路好好休息休息。”
“恩。”陈季云闻言连忙应声,弯腰将熟睡的女儿抱起匆匆出了主房。
“你看,我一跟他说孙子的事,你就来打岔。咳咳,子嗣可是人生大事啊。”陈父不满的唠叨起来。
陈母听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索性当做没听见一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陈季云抱着女儿放到床上,将被子盖严了方才去了衙门正堂,熬到戌时,应主簿和县丞之邀,同僚之间吃了顿晚饭,返回时天已亥时,寒风夹着冰雪呼呼的刮着她的脸颊。
“呼!”陈季云急匆匆进了房,跑到火炉前取暖。
早已醒来的柳言兮目睹了自家相公毫无形象的奔到火炉前取暖的全过程,很不客气的朝着相公背部翻了个白眼,亲了亲怀中的女儿道:“絮儿,你看你爹做什么呢?进屋正眼都不瞧咱们!”
小絮儿瞪着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窝在娘亲怀里,那红通通的小眼昭示着不久前大哭过。
陈季云此刻全身寒意去了大半,闻得此言不由的转过头笑道:“哎呦,都醒了啊,我滴乖乖,爹爹抱抱~”
柳言兮见状抱着女儿挪开道:“絮儿,你说走开,全身冷冷的都是寒气。”
“嘿嘿,絮儿你说,爹爹把手放娘亲怀里取取暖再抱絮儿。”陈季云满意笑意,呵着手便往柳言兮怀里凑。
柳言兮见状顿时惊慌,抱着女儿往床里逃,半恼半笑道:“别闹,啊!陈季云,别,相公,别闹了,驱驱寒气再上来。”
“恩,看在相公这两个字的份上,姑且先饶了你。”陈季云一本正经的说罢迅速低头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一口下了床。
“德行!”柳言兮嗔了陈季云一眼,低头为女儿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瞧着女儿闷闷的完全不似以往那般的顽皮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明明哄好了不哭了可为什么不笑呢?
“相公,你手热了没?”柳言兮怎么逗絮儿,絮儿就是不笑,瞪着小眼张着小嘴瞧着她,“快点过来瞧瞧絮儿。”
“怎么了?”陈季云将手伸向脖子后面,觉得稍稍热了点才将女儿抱进怀里,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突然之间,陈季云夸张的裂开嘴朝着女儿做了个鬼脸。
“哎嗨!”小絮儿突然笑了一声,伸手在空中划了几下。
“来,转圈圈,爹爹陪絮儿转圈圈。”陈就说着调了调姿势抱进女儿的腰问道:“絮儿告诉爹爹,准备好了吗?”
“恩。”小絮儿闻言丁点的小手紧紧抓着爹爹的衣服,这一声令下,陈季云抱着女儿原地转起圈来,小絮儿咯咯的笑声在屋里响了起来。
“真是白疼你了,小白眼狼。”柳言兮瞧着玩闹的父女俩硬是插不进去,一个人面对墙躺了下生着闷气,不知多久,昏昏沉沉的眯了起来。
“梆,梆,梆!”谯楼响三声,陈季云抱着睡着的女儿上了床。
柳言兮感觉到被子被掀起,努力的睁开眼,虽然一肚子郁闷,可仍小声道:“放里面来。”说罢往外挪了挪给女儿空出已经暖热了的床铺上。
“三更了,我还以为你睡了呢。”陈季云脱了鞋躲进被窝小声道。
柳言兮闻言轻哼一声没搭理那人。
“怎么了?可是我惹到了你?”陈季云瞧着不对劲凑上去搂住娇妻的细腰问道。
柳言兮刚想开口突然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