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语气不善,仿佛带着嫌弃,顾沅心底一沉,咬了咬唇才开口:“听说陛下睡得不好,臣奉老娘娘旨意,为陛下诵经。”
皇帝抿了抿唇。虽然人人说太后性情严厉,但皇帝却觉得太后其实对自己十分纵容,只要与朝政大体无损,太后便总会姑息自己,这一次也是一样。只是顾沅既然一心要安安分分做个良臣,何必又要来招惹自己?难道,难道又是对自己这样傻兮兮的心思的怜悯?
一股火气自皇帝心底窜起,她转过脸,遮住眸子里的怒火:“朕这里不缺什么诵经的人,也不想听,你退下吧。”
皇帝的声音平静,手指却已经攥紧了帐边的流苏,显然是生气了。顾沅微微苦笑,倘若她是皇帝,碰上这么个才拒绝自己就又凑过来的人,也必定要生气,可就算是惹皇帝看轻,她也没法拒绝魏逢春的提议——她无意探究皇帝为何失眠,却只一厢情愿地想尽力让皇帝安然。
顾沅垂下眼睛,手里经书匣盖上的白玉莲花闪着润泽的微光,就像她幼时听和尚讲经时说过的那样,情之一字,贪嗔痴三毒惧全,总让人能做出自不量力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