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羞得无地自容。
本以为是练功造成的内腑受创,却未想到是这个缘故,得知的那一刻窘得要命,早知如此,宁可忍着也好过在人前出丑。
“可还疼得厉害?”清朗的男声很轻很柔,温热的手探过雪额,服过汤药又拥着暖炉,温度趋近正常,不再冰得吓人。
迦夜的体质总是偏冷,他这时才明白是气血极虚,阴寒入骨的后果,原因当然还是所练的独特武功。
“你的身子很弱,务必得多方留意。”他压下心绪劝说。“以前又受了那么多伤,我让二哥给你开些方子好好调养。”
黑亮的眼睛终于瞄过来,羞红渐渐淡去。“已经好多了,明日我回客栈。”
“别说傻话,还得喝好几天的药。”
“本想现在就让你送我回去,猜你一定不肯。”她不无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动不了,没人带又很难走出谢家的迷阵,只有等明天。”
“和谢家牵扯让你那么难受?”险些忘了她是多么容易激起他的怒气。
长睫闪了闪,她又蜷得紧了些。“我不喜欢在别人的地方久留。”
“你有属于自己的地方?”话一出口他就知道犯了错。
“多谢提醒,这一点不劳你费心。” 迦夜的脸忽然湮去了感情,只剩下一片漠然,瞬间变回遥远的疏离。
后悔已来不及了,室内一片僵滞。
“……你一定要这么倔强,让自己这般辛苦?”
“我一直如此,没什么不好。”她丢开暖炉,坐起身随手挽了发,冷得让人无法靠近。“多承相助,代我向府中各位致歉,恕不再另行登门道谢了。”
“你现在要走,忘了还在病中?”他一时气结探臂要拉住,她右手微动,指尖拂过,逼得他不得不缩手。
“别再逞强,一会你会痛得更厉害。”他尽力忍住低吼,不敢再上前。“你明知道这时根本不能再动真气。”
“那又怎样,忍了就是了。”黑眸全然无波。“你肯带我出去自然好,不肯我最终也能寻到路径。”
他气极而无法可想的看着她离开,心疼又无计可施。
她什么都能忍,怎样的痛都熬得住,才把自己弄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完全不在乎伤人伤已,却教旁观的人痛彻心肺。
踏出房门辨了下方向,她径直往右边的月门行去,没几步就被人堵住了。
谢夫人带着两个贴身丫环行过来,惊讶得看着本该卧床静养的人在面前微窘的驻足,爱子又气又怒的跟在后头不知如何是好。
空气静止了片刻。
柔弱的妇人霭然一笑,上前拉住迦夜的手。“你这孩子起来作什么,缺啥叫书儿帮你吩咐就是了。身子还虚着呢,瞧你这手又冰了不是,厨房给你炖了温补的鸡汤,快回去躺着喝了,别让我放心不下。”
“谢谢夫人好意,眼下好了许多,实在不敢叨扰……”温热柔软的手紧握着,她不便挣开,磕磕巴巴的拒绝轻易被打断,谢夫人关切又嗔怪的埋怨。
“你年纪太小不懂,这女儿家的病说起来可不是小事,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别嫌我唠叨,起码得歇上好几日,谢家的床又没长钉子,怎么就硬是要走呢?再这样我可要替令堂骂你了。”妇人一边轻柔的紊叨,一边拉着她回房间,迦夜不好运功相抗,被硬拖了回去。不容分说的按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从头到尾没半分插嘴的余地。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仗着自己练了些功夫打熬得住,犟着不肯好生休养,让长辈看了就心疼。汤是厨房照我惯用的方法炖的,加了些药材,比寻常的更要滋补,可得多喝点。”
谢夫人自不待说,两个伶俐的小丫环也在一旁帮腔,三个女人围成一团,将她的冷定数落得点滴不剩,好容易得了个话缝,没出声就被喂了满口鸡汤,前所未有的狼狈。
谢云书在一旁看得两眼发直,先前的怒气去了九霄云外,若不是怕迦夜恼羞成怒,几乎要大笑出来。怎么没早发现迦夜也是有克星的,慈爱善良母亲正是克制她的绝佳人选。鸡汤他也被母亲强着喝过,虽然营养,味道着实不佳,向来不喜荤的迦夜要喝下那么大一碗……
果然,没过多久迦夜已招架不住,投来尴尬求援的目光,他还以同情而无能为力的眼神,忍笑忍得……相当辛苦。
回绝
被一群女人包围得动弹不得是什么滋味?
她原先不知。
直到谢夫人善意体贴的亲问起居。
白日时常在她身边闲谈做针指,夜里谴贴身丫环来照料起居,连带着她休息的房间成了谢家女眷的八卦娱乐室。
谢夫人的重视徒然显出了她的特殊,好奇猜度的眼光往来不绝,每日唯一的事情即是看谢家众多的姑嫂姨婆来来去去,用无止境的耐心回来各类重复了又重复的问题,从没觉得这么累人。
出身来历、学艺经过、相遇缘由、个人感情、怎样入府、何种病情、交游喜好……当然,最感兴趣的是因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