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连仅存的那点儿不痛快都烟消云散。
用饭之后、下午上课之前,蒋徽忙碌了一阵子:有一些学生过来借阅书籍,她要将书籍名称、借书人的名字、归还日期记录在册。
很明显,有些人用意并不是借书,是出于好奇或别的心思来看她的。
蒋徽无所谓,只留心有没有人故意捣乱,损毁或是私自拿走书籍。
到了学生上课的时辰,她便清闲下来,把元宵毁掉的话本子的内容一点点还原到纸张上。
眼下有话本子的事忙着,这差事就是恰到好处,等到话本子写完了,用不了几日,就该觉得百无聊赖了吧?
她这样想着,瞥过一个个巨大的书架上的书籍,又笑了。不会无聊的,有那么多书可以打发时间。
下学之后,有一些学生过来了,与午后不同的是,来借书的没几个,拿着画作、话本子请她品评的倒是不少。
蒋徽一视同仁,让他们若是方便,就把东西放下,两日后来取。学生们都无异议,道谢后逐一离开。
楚棠过来打了声招呼,回了后面的住处。
蒋徽把学生们放下的东西收进一个落锁的书柜里,又把自己的东西放进书箱。
负责打扫、的小厮走进来,笑着提醒她:“天色不早了,先生早些回家吧。小的们等会儿打扫一番,便会落锁。”
蒋徽颔首说好,拎着书箱去前面找董飞卿。
董飞卿正在与叶先生、管三商量事情,她没进去打扰,想了想,去了兔园。
学生说了什么,她有几分好奇。
这事情是董飞卿提议并施行的,他第一个要遵守规矩,在书院中,引起这些话题的人到底是谁,只有叶先生和兔园门房的人知晓。她当然要跟他保持一致的态度,便只有一份看热闹的心思。
没想到,一进院门,便遇到了从门房走出的朱玉,她扬了扬眉。
朱玉恭恭敬敬地行礼,“蒋先生。”在人前,他不好意思跟她或董飞卿显得关系不一般。
蒋徽心生笑意,点一点头,步上游廊,走进室内。
朱玉落后几步,随着她进门。
室内有两名小厮服侍着。
蒋徽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热议话题的明目,在相应的风铃下方,多了两个样式简单的大大的信匣子。
小厮上前来行礼,帮她把书箱放到一旁,解释道:“信匣子是今日添置的,不然地方不够用。”
蒋徽颔首一笑,见匣子里放着很多样式相同的信封,信封上大多写着学生们临时为自己取的一个代称。
她先看叔父相关话题的回复,共有二十多个信封,逐一取出纸张,展开来阅读。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赞同的难掩兴奋之情,生出诸多憧憬,顺带的提起一些足见程阁老与董飞卿情分匪浅的旧事。
反对的不在少数,语气不同:有的透着嘲讽,说你算哪根儿葱啊,首辅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的则是理智地分析这件事,说怎么想都不妥,总不能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先在书院能得到各位先生的认可,再展望别的也不迟。
蒋徽看着,心生笑意。
这期间,朱玉在看与她、董飞卿相关话题的讨论,始终笑微微的。他午间就来过一趟,看过不少回复,这会儿通过信封上的代称,找出新送来的阅读。
蒋徽走过去,狐疑地凝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高兴?”心说我跟你姐夫被人数落,你居然眉飞色舞的,欠打了吧?
朱玉笑答:“你看看就知道了。”
蒋徽嗯了一声,浏览期间,也忍不住笑了。事情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对此发表看法的人,都是持反对的看法。
有人的语气很恶劣:没有董探花、蒋先生全力帮衬叶山长,就没有这个书院,看他们两个不顺眼的人,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快些滚!要是知道你是谁,定要打你个鼻青脸肿!
有人把听闻到的不少消息详略得当地写出来,理智又耐心地为董飞卿和蒋徽辩解。
有人则说,来书院就是冲着董探花和蒋先生的才名,满心巴望着他们亲自讲课呢,你这样胡说八道一通,把他们气得甩手不干了可怎么办?尤其董探花,连官职都能说辞就辞,哪儿就那么稀罕这个堂长的位子?你自求多福吧,哪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