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
神策骑兵一声大呼,领头的骑兵长当即下令道,“不宜与定王府正面冲突,撤!”
“想逃,休想!”
定王府骑兵来不及追逐云扬四人,只得全军冲杀向神策骑兵,两股骑兵瞬间厮杀一起,鲜血点点斑驳雪道之上,预示着一场杀戮才刚刚开始。
“踏踏……踏踏……踏踏……”
天已大亮,可天上却黑云翻滚,阴沉沉地像是压在人心口一样。
皇城朱雀大门城楼之上,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当值的威武神策军,安静地注视着定王李侗着甲打马,带着三千骑兵打马穿过皇城朱雀大门。
定王李侗忽地放慢了马蹄,让身后的五百长枪执盾兵从左右抄上,拱卫四周。
“咻!”
突然听见一声弓弦惊响,李侗顺势下马,怒喝一声:“全军戒备!”
“关门!”朱雀大门猝然关闭,退路已断。
城头上的神策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三十名黑衣蒙面死士从檐上纷纷跳下,围住了李侗的人马。
“纳命来!”
李侗放声大笑道:“鱼朝恩你这个阉贼,你当本王不知道你今日在这里埋伏了死士?”话音刚落,当即给身后的主簿徐枫递了个眼色,“列阵!”
“诺!”
五百长枪执盾兵纷纷立盾脚下,形成了一个盾牌小栅,将李侗安然保护在内。
“休得伤害定王殿下——!”
云晚箫的声音忽地响起,如李侗所料,云晚箫果然带着神策军从皇城内杀出,银甲红袍,在白雪皑皑之中显得格外夺目。
虽说神策军像是来保护李侗的,可是李侗听云晚箫说过,这只是鱼朝恩的杀招之一。只见他小心应战,目光紧紧盯着云晚箫,忽地一指一个最远的黑衣死士,“云将军小心那人搬救兵,速速击杀!”
云晚箫勒马横枪,看见了那个黑衣死士头也不回地往安福门奔去。这也是云晚箫与李侗约好的破杀之法,云晚箫领命策马追着那黑衣死士而去,只要到了安福门,打开城门,放三千骑兵入城,一旦击杀了鱼朝恩,朱雀门前的定王李侗便能得救。
“驾!”
马蹄疾驰,云晚箫追着那个定王事先安排好的黑衣死士拐了一个弯,当即手不留情地一枪扎入了黑衣死士的胸膛。
“你……你……背叛……”
云晚箫冷冷抽出长枪,看着地上气绝身亡的黑衣死士,冷笑道:“是你们背叛了大唐百姓,鱼朝恩,李侗,今日此地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云晚箫立马瞧着安福门的轮廓,门外是李侗的救命军,可也是鱼朝恩的催命符,三千骑兵该放进来,只是要看,该是什么时候放进来。
“轰!轰!轰!……”
突然听见朱雀门响起连声巨响,哀壕之声瞬间开始蔓延开来。
云晚箫知道,那是她刻意没告诉李侗的事——五十名死士,不是人人都是用弩刺杀,还有二十人埋伏朱雀城头,等的就是李侗列阵集中的这一刻,纷纷将准备好的火弹投下,烧个干干净净。
这些都是大唐儿郎,本该为国为民,现下却为了手中权自相残杀。
云晚箫只觉得从未有现下觉得苍凉,她听得哀嚎声越来越多,打马直奔安福门,现下定王就算不死,也该负伤,正是让鱼朝恩的催命符进来的时候!
“咯吱——”
“杀——”
三千骑兵随着安福门城门大开,宛若洪流般涌入皇城,杀入皇城深处。
“报——大将军,不好了,安福门杀入大量定王府兵!”
皇城深处,一名神策小兵慌张地冲入大殿禀报鱼朝恩。
“怎会如此?”鱼朝恩第一时间想到了云晚箫,“云晚箫人在何处?”
神策小兵想了想,“方才瞧见云将军正与定王府兵独斗……”
“他一人?”鱼朝恩心乱如麻,索性下令,“紧闭皇城内四城门,就让云晚箫一人去拼,你们给本将军把皇城守好了!咱家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定要你们的命!”
“诺……”
“报——大将军不……啊!”来报信的小兵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已被一箭穿胸,当即倒地气绝。
如今不用小兵回报,鱼朝恩看得分明,那三千定王府兵已涌入内城,黑压压地往这边杀来。
“保护本将军!”鱼朝恩骇然大呼,紧紧握住手中神策虎符,“你们快来本将军周围!”
皇城重地,鱼朝恩平日来皇城,最多只会带一万人马,其余神策府精锐一般都在神策府中。更何况,今日鱼朝恩设下了杀局,担心定王瞧见神策军颇多不敢入城,害他算计成空,于是便少带了五千人马——一切分明尽在掌握之中,怎会突然多了三千骑兵入城?
云晚箫此刻已悄然在宫阙一角拉满了长弓,箭矢所向,正是此时殿上惊慌失措的鱼朝恩——
国之大蠹,如今,你该伏法了!
“咻——!”
箭矢离弦,直冲鱼朝恩心口而去。
“啊!”
鱼朝恩惨呼一声,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胸口血淋淋的箭矢,“不可能……咱家不可能死……不可能……”
“保护大将军!”云晚箫扔掉手中的弓箭,抄起一边的银枪,佯作护卫鱼朝恩,夺下一匹战马,飞驰而来。
“云……云晚箫……你救咱家……咱家……会赏你……”鱼朝恩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又一箭射中他的喉咙,只见他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大殿金碧辉煌的藻井,重重倒在地上,瞬间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