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简直不敢想象。
趁满朝惶恐,宁安公主发动自己的心腹,提出重新启用定安王与我的建议。而此提议一出,立刻得到满朝响应。毕竟,这是满朝文武的心声,只是慑于皇帝对我们的态度而不敢说,但既然有人肯冒死第一个站出来,别人自然就都要说了,毕竟,在外敌面前,不是自家人斗的时候。
听说,那日的早朝分外热烈。
听说,那日皇帝只说了一句话,就是在大家都众口一致讨论完这件事后,扶额道了一声:“准。”
下朝之后,皇帝单独宣我,问:“你对战事怎么看?”
这还是这些天后第一次被他召见,他的眼光不触及我,我也不去看他,只盯着地面,却答得谨慎而小心:“可胜。”
“哦?”他疲惫的声音里闪过一丝薄弱的欣喜,毕竟,再痛苦,也还没有忘记自己一国之君身系天下的身份,“如何胜?”
“以定安王为帅,以我为军师,便可胜。”我傲然答。
那边不再说话。
半晌,才又道:“你可知道,我国疆域广阔却分散,朝廷四处派兵戍守,京城早已无多少可增派救援之兵。”
“我……知道。”终究没有再自称臣妾,也不觉得有资格可以自称儿臣,但是,却终究不愿自称民女来刺激他。
“哦?”他似乎没有计较我的称呼,而是继续问,“既然知道,你准备如何?”
我不说话。
半晌,方道:“如果我说出了解决方案,陛下是否可以允我为军师?并准我戴罪立功?”
步步为营,分毫不让。
为了言儿和秋写意他们的安危,我不能让。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他笑了,笑声里带着叹息与无奈:“好,好,跟朕谈条件。很好。朕答应你,只要你所言可行,朕便许你为军师,与定安王一起,戴罪立功!”
我望着地面,展颜一笑:“谢皇上。要解决士兵的不足其实很简单,京城是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不说朝廷官员,就是普通的世家贵人,也是多不胜数。而这些人,有护院、有家丁、有保镖、有伙计、甚至,还有的有私下训练的打手。陛下只需一道圣旨,令他们交出一部分下人参军,等到得胜归来再归还,并付以重利,相信,只要抽取得酌情,在此非常时期,他们都会答应的。毕竟,他们是国家的贵人,国家安,他们的富贵才可安。”
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他忍不住抚掌的声音:“好!好计!朕怎么就没想到!”
“呵呵,这不过是穷人家过日子都会的节衣缩食寅吃卯粮的法子,陛下没受过苦,自然想不到。”我笑得酸涩。
那边又不说话。
半晌,他才又问:“那不够的粮饷呢?”
“还是寅吃卯粮。”我冷静启唇,吐出两个字,“卖官。”
“什么?!”我能感觉到这个作为我父亲的皇帝几乎是跳了起来,“卖官自古是昏君所为,朕怎可……”
“事无绝对,看你如何运用。”我打断他的话,冷笑,“如今国库空虚,唯一可以快速敛财的出处,便只有天下的富有人家。但你如何让他们掏出银子?唯一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便是卖官!”
他不再说话。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如今,除了向富人家要钱,别无他法。而他虽然贵为天子,却又绝不能明目张胆去找富人要,若真如此只怕外敌还没攻进来,国内的富贵人家就要造反了。所以,这银子,必得他们乖乖的自愿拿出来。而最有效也最迅速的方式,莫过于卖官。因为,自古富则思贵,没几个土大款不想过过官瘾的。
“那……以后又当如何?”他颤抖着声音问。
我笑,嘴角浮起一丝冷漠:“陛下只答应给他们官衔,并未答应保其终身不衰。反正官是给他们了,以后当得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能力了。若有能力胜任又在任清白者,自然极好不过,若不能胜任或在位徇私舞弊,陛下以后自可择时罢免。”
又是一口倒抽的凉气。
终于,那人道:“好,好,果然流的是朕的血。”
我心中一震。
他却已转身离去。
远远,只传来他的声音:“这份心机,给朕好好留着,替朕在疆场灭了那群异族狼。”
是夜,圣旨便传出乾清宫。
我含泪迎旨,却不肯接,只对传旨的太监道:“请转告陛下,倾城别无所求,只希望,此去不管是不幸殉军,还是侥幸得胜,陛下都饶了天牢里我的那一帮亲人。”
太监苦劝无效,只得长叹一声,摇头去回禀。
回来时,他带来了皇帝的口谕:“皇上说了,若得胜,准你所求。若你殉军,则令他们全被陪葬。”
我大震,分不清是喜是忧还是震撼。
半晌,终于决定“喜”:“谢,陛下。”
与定安王的再度会面有些尴尬,本以为再也不会见的。于是,远远扯扯嘴角,对他一笑,他也报之一笑,却似乎是真心高兴。
原本,以为这次的合作会跟上次一样,他是名义上的元帅,我是实质上暗中操作一切的军师,但军权与决断权始终在他手里。
然而,有个人却如一个异数,打断了之前的套路——这个人,自然就是宁安公主。
我万万没有想到宁安公主会随行。
也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准许。毕竟,即便宁安公主随军能随时掣肘定安王,防止其在外生变,但如今这万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