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司徒昭远的心真的痛了,那一刻几乎脑子都是懵的,枉他一向心智明睿,此刻却也有些弄不懂她的话了。那恐怕是内心深处的自保情绪骗了自己,费尽心机的想要遮掩住真相以减少伤害——
“不,你在骗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略微回过神来,司徒昭远却伸手抱住了她,紧紧的,一双哀戚的眸子却闪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火光迸射的将她紧锁进怀中,似乎是想要她收回方才的说辞。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个理由,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这番话!竟会有另外的一个男人存在了她的心上,他无法接受!
“哥哥,求求你,放开我吧!”司徒咏灵在他怀中略微的推搡,却是不敢太用力,这句话,既是让他放过她的身体,亦是放开她的心灵: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值得哥哥如此的执着。哥哥,你冷静些……”她柔柔的发声,哀婉的求恳,的确是不敢太刺激他,亦是不忍,但却真心的希望他能够冷静。如果能够忘记对自己的感情,那便也没有此刻的痛苦了,不是吗?更何况,自己又有何德何能攫取他的心灵?他们之间,本身就不该有那样的感情。
“灵儿,跟我回去!”司徒昭远依旧坚持,而语声却是温柔了许多,几乎是含着求恳的意味了。他的妹妹只是个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姑娘,兴许是一时的被那人所迷惑,只要能够及时纠正,他愿意原谅她。
“哥哥!”咏灵却终于有些无法承受的推开了他,闪着泪眼对他劝慰道:
“你为何不明白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心里有了他,有了北辰昊昍!我不想再跟你回去了!同时也希望哥哥,能够忘了对我的情意,我们,终究只是兄妹而已!”
这些话,已拒绝的相当明白干脆了,司徒咏灵也是铁了心的想要让他死心,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司徒昭远愣了一愣,几乎是有些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脸上原本沉痛阴狠的表情甚至都被击碎了,而只余下懵懂的惶恐。那一刻心中仿似响起了悲歌,他的整颗心几乎已被她踩碎并且下葬了。真是只剩下冷笑了,想他不远万里的跑来见她,怀着一腔热情与无尽的欣喜期待,却不想竟听到了这样的理由,甚至是如此坚定残忍的拒绝。
此时不知怎地天空中竟又飘起了雨丝,甚至还响起了隐约的轰鸣声,紧接着就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匆匆洒下。夏天来了,这雨水自然是常见的,可是此情此景,两人的心还真是被这突然而至的雷雨给浇的有些寒彻肌骨。
空气正陷进一片悲怆的沉默,突然的“嘎吱”一声,身后院门开了,回头见竟又是魏王妃一个人亲自来的,她微微一笑后便优雅的朝两人扬声开口:
“妹妹,这宴席可是散了,妹妹还是早些回宫去吧!你那些侍卫们,可是都等着急了。”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气氛她自然是注意到了,可眼下却是没有兴趣去在意这个了,毕竟,司徒昭远的身份隐秘重大,可不能有丁点差池的泄露。
司徒咏灵听罢回头,自然晓得其意,心下也略微感谢她的提醒,天色不早,眼下确实是要回宫了。她又回头望了眼此时依旧站在原地懵懂心痛的司徒昭远,便不忍的抿了抿唇,却还是转头迈开了步子。
“姐姐,我这就回了。”她走至门边,司徒昭远当然没有跑去追她,虽然他心下是极想的,但总归还有些理智,且当下心碎欲裂更是有些恨她的绝情,他也几乎是没了力气了。
“哥哥,你还是早日回家吧!莫让灵儿担心了。”又留下了这句话,司徒咏灵终于转身,便随着魏王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咏灵坐在马车上,心间亦是有些肝肠寸断的痛楚,毕竟,那是自己如呀!她竟那般的伤了他。
唉!不觉抬手抹了两下眼泪,这泪水,可是万不可被他人看见的,毕竟,今天她可是去参加生辰喜宴的!不过,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魏王府中呢?而且还是由着魏王妃亲自引荐而来,显然是十分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但她印象中也没有听哥哥提起过曾同北月魏王有交集的过往,更何况,天高地远,依照常识来讲两方也不可能有什么亲缘关系。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起哥哥此刻的身份,南雪禁卫军大统领,又是新的太子(河蟹)党政权中的人物,难不成——她的心脏不由的揪紧,天哪!不会吧!
心中有一个大大的阴谋在浮出水面,魏王同哥哥,同南雪国——究竟是什么关系?!既然北辰昊昍都能够暗地里站在南雪原太子(河蟹)党的背后,那么魏王会不会就是暗地里支持新的太子(河蟹)党的力量呢?不,也定不是暗中支持那么简单,而是通力合作,各取所需!倘若如此的话,那么哥哥今日能够出现在这里,也就说得通了。且,上次针对北辰昊昍的行刺事件,调查一直都没有定论,而如果是魏王同南雪甚至是哥哥合作的结果,那么,就可以解释了!
那她该怎么办?眼下既然知道了,虽然事实不一定真如她所想,可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北辰昊昍呢?如此一来,他便也会对魏王有所防备了。但是如果告诉了北辰昊昍,那么哥哥会怎么样呢?如若知道刺杀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司徒昭远,他作为南雪朝臣甚至还同北月魏王秘交,而此刻又是在北月的地盘上,依照他的个性,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哥哥的!
心中有个天平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