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很安静认真,小脸上平静的像一汪静水, 是那么的祥和而纯粹,那一霎,那样的神色将他看呆了, 心口仿佛有那么一点点的悸动。
他看她吹不到后面的头发, 手一直举着很高,看上去也有点累, 他装作随意地说:
“要不要我帮你。”
“不……”
用这个字还没说出口, 禾苗还没想好怎么拒绝, 她手上的吹风机就被夺了过去, 男人自然地接过, 并且帮她吹发,发梢撩过脖颈,痒痒的。
“你以前不是也总是帮我梳头发。”他站起身来, 一只腿半搁在床沿边上,微垂头颅,眼睑半敛,只看得见长长睫毛覆在清冷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穿着灰黑色的睡衣,多了几分凌厉,二十五岁的年纪正是男人该有的意气骄傲。
“就当我长大了,回报你的。”
“……”
“禾苗,”何歧明的双手极其完美,巧夺天工的手指根根有力,皓腕至指尖所露的皮肤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又齐整,指尖在她发尾绕了两圈,转到胸前,他收回手,“好了。”
少年时的何歧明喜欢跟着她。
成年后的何歧明依旧缠着她。
都是清清冷冷的,从嘴里念出“禾苗”那两字,却是不被人所察觉的温柔。
一直没有变过。
她心酸酸胀胀的。
跟之前一样微微的刺痛,却不是那么令人难受的痛,是甜苦甜苦的味道。
这几天何岐明嫌弃睡在地板上硬,到了半夜都是捧着个被子,板着一张脸推推她,看着她一脸被打扰的困意,他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丝毫的内疚,拿着被子就翻了上来,挨着一块睡。睡着睡着,他们俩就自然而然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虽然禾苗其实很想伸出腿把他踹下去,也就想想,没敢做。
他躺在不大的床上,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样子,安静的睡得那么香,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柔和的表情,好像在做什么美梦。
真是贵少爷的身子,哪里有穷酸的命哟。
禾苗腹诽,却抵不住困意,两只眼睛眨了几下,也管不了他,又沉沉睡去了。
但是男人也不是每次都是安安稳稳,老实的睡去的。
比如禾苗知道,何歧明躺着躺着偶尔会起了反应,床本就不大,挨着腿边的坚挺在薄毯中散发着灼热,让人想要刻意去忽视都做不到。
她穿着是带纽扣的衬衫睡衣,男人偷偷看她了一眼,似乎做了很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悄悄想要解开她锁骨下的扣子。
禾苗觉得自己要是现在睁开眼,两个人第二天面对面实在尴尬。
于是她就故意装作自己没睡醒,不知道他的动作,不经意间挠了挠手臂,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但是何歧明只是消停了一阵儿,见她又睡沉之后,又悄悄伸出手,小心谨慎的拨动她的纽扣,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不得手不罢休,固执地得令人惊叹他不要脸的程度,不管禾苗怎么装睡动动手,挠挠腿,转转身子,企图阻止他的动作,他都能继续坚持不懈地想要解开她的纽扣。
男人一旦被yù_wàng冲昏了头脑,就是这么锲而不舍,耐心超长的生物。
竟做些跟那张禁欲寡淡的脸不符合的事情。
禾苗皱了皱眉,睁开眼。
却发现何歧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他戏谑道:“不装睡了?”
他薄薄的唇勾起风光月霁的微笑,却又在掀眉间带上了丝诡异的妖冶,柔亮的黑色卷发在额前滑落几缕,他说:
“你要是像以前,早就推开我了。”
“你在一点一点接受我。”
他眼睛晶晶亮,“我等着。”
两个人挨着睡,比一个人睡觉要好。
至少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床,也不用半夜惊醒过来,看见树影像恶魔的枯爪
倒映在墙上。
身边有着平稳的呼吸声,传达过来的温度持续的传达。
显得不再寂寞和孤单。
禾苗别过脸去,轻轻说,“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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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老师,谢谢你啊,这两个礼拜辛苦你了……”七班的班主任孙老师结束了产假,恢复上班,她过来特地感谢禾苗,孙老师刚生完孩子,中等身材,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庞眯眼笑,她拎了个水果篮子送给禾苗,还怕她不收,直接就摆在她的桌子上。
贺老师凑了过来,打趣孙老师,“就没给我带一份啊?”
孙老师扬了扬两道柳眉,两个人本来就关系不错,她说:“行啊,你来我办公室拿,你看着挑。”
两个人玩笑开完,孙老师突然拍了拍禾苗的肩膀,表情有些惊奇道:“我听说,那个王蒙,之前跟个混世魔王的样,现在怎么你一来,一下子就老实了,课也不逃了。”禾苗低头给自己的红笔换了个芯子,含蓄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可能男孩子就是爱玩了点,稍微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