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刑警,因为工作的性质,他们整天接触的都是生离死别的故事,萧晓白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些场景应该早都免疫了,因为平时工作的时候,死者的家属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的事情是常有的,而自己这些刑警依然照旧工作,早就不为之所动了;但是此时此刻,萧晓白才明白,之所以可以坚强如常,那是因为受到伤害的并不是自己身边的朋友和前任,当自己遭遇到这一切时,依然会伤、会痛。
医生的话及时为萧晓白解了围,他出声提醒萧晓白探望时间到了
因为小钱受伤过重,需要更多地静养,探望时间仅有五分钟。
走出病房,萧晓白看着门外站着的小钱的家人,心头一阵愧疚:小钱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假如没有自己的冒失,小钱也不会受伤。小钱受伤之后,自己擅作主张压着没让通知家属,手术签字也是自己代签的,就是怕小钱的父母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直到小钱脱离危险之后,才通知了小钱地父母。这次探视,原本也应该是家属探视的,因为萧晓白执意要见见小钱,他想当面跟小钱说很多话,所以小钱的家人,把探视的机会也让给了自己,自己却只说了一句话,甚至连声谢谢都没说。
“叔叔阿姨,我……”萧晓白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连道歉的语言都没有了。
“小萧,别说了,我们都明白。小鹏经常不在家,偶尔在家,跟我们聊起工作的事情,都是说你的,他很崇拜你。只要他觉得值得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就没有理由去责怪。假如当时他没有保护到你,也许他会愧疚一辈子的。这一次的事情,会是他人生最骄傲的经历,而且现在也只是受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宽心吧。”说话的是钱爸爸,而钱妈妈则站在他身后一直抹着眼泪。
萧晓白默然的点了点头,他的语言能力早已被淹没在感动之中了,除了点头,他再也找不到其他表达心情地方式了。
坐在车上,萧晓白还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地跟一盆浆糊一般,刚才在医院面对小钱的那一刻,他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假如小钱真的为了保护自己而死掉了,自己这辈子会不会愧疚到老?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这一次是运气好,假如下一次运气没那么好了呢?萧晓白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坏了,他不敢再去想这个问题了。
“萧队,小钱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我只能看到他嘴唇在那里动,趴到耳朵边也没听到他说什么。不过我看到他跟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分明是在安慰我,怕我担心他,中间他也一直在努力对我笑来着……”萧晓白说道这里,忽然闭上了嘴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小钱这个人……”董丽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v字型手势?”小朱一边开车,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是不是这样?”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哈哈哈……”小朱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把萧晓白和董丽吓了一跳。
“猪头,你闹什么呢?专心开你的车,笑什么笑?”
“萧哥,看来你真的是不知道串子在想什么啊!你不抽烟不知道的,我跟串子经常一起抽烟,他这样子,是在要烟抽啊!偏偏你又不知道,当时钱串子肯定着急死了。哈哈,笑死我了!”刚好遇上路口的红绿灯,这一次,小朱可算是笑了个够。萧晓白和董丽两个人听了小朱的话,两个人傻瞪着眼睛,互相看着,他们从来没想过是这层意思。
“萧哥,不是我说你,你想想,就串子那个样子,他懂不懂v字的手势是啥意思啊?这个手势肯定是要烟的。这次我跟你说明白了,你可记住了。要是下次受伤的是我,你可别不懂,我要烟一定要给啊!你不抽烟不知道,烟瘾上来有多着急。”
“放屁!闭上你的乌鸦嘴!”萧晓白忽然发火了,一句怒骂将小朱到了嘴边的俏皮话给吓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萧晓白带着自己这一组人,总算把案子给搞定了。报告怎么写,这个事情萧晓白考虑了很久,到最后还是按照事实给写上去了。
李向东的衣物上发现的血迹dna经过检测和死者是吻合的,而且李向东是最后一名接触死者的人,凶器上也发现有他的残缺指纹,再加上金帝夜总会服务员的供词,这些证据,可以给他判定一个故意伤害罪了。
至于催眠后得到的结果,萧晓白并没有写进报告,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写进去的话,反而会很麻烦,把原有简单的案子搞复杂化。
李向东被拘留以后,萧晓白通知了李向东的家属,同时也让淞南镇的派出所通知了王明学的父母。这原本是一家人的,等到了局里,了解了真实情况,经历了悲痛期之后,两家人(原本是父母和女儿)出现了两种极端的态度。
李向东的母亲王秀英认为,李向东根本就没有犯罪,他身上的鲜血,很可能是跟着他不成器的舅舅和外人打架时沾上的,所以,李向东应该无罪释放。事实上,她也向自己的儿子暗示了,编造与舅舅一起打架的情节。从李向东与他母亲见面之后,马上就改变了口供,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王明学父母,也就是李向东的外公和外婆则认为:王明学是李向东杀的,李向东应该偿命。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