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京文的话,赵阳平暗暗心惊之余,也在口头上不断地点头称是道:“没错啊,要是欠的钱多也就罢了,几千上万块钱,过年谁家没准备点钱过年啊,为了钱就要在看守所里过年,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刚说到这里,他就想起了自己先前的壮举,不由得老脸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正如柳京文所说,在年前被襟溪法院请进看守所的,绝不止赵阳平一个人。
雷雨则一直很郁闷,为什么自己五年前好好的挖掘车司机不当,要去和人合伙做生意。
没文化没头脑也没关系就贸然跑到齐鲁半岛,想凭借当初的国际粮价高涨风潮,狠狠赚一把的他,低估了市场的风险,以及华夏政府稳定粮食市场的决心,恰恰在政府决定干预已经有所影响民生的粮食市场前期,用自己几年的积蓄和东挪西借的来的五十万,一头扎进了炒粮者的浪潮当中。
这一猛子扎进去,他就没有再爬起来过。
曾有网友们戏称过,世界上三大作死行为就是,在华夏贩毒,在美国逃税,在俄罗斯当人质。
当然还有网友总结,在华夏炒作粮油价格,那作死程度不逊于贩毒,只不过雷雨则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当年华夏政府在政权初定的时候,是如何打败魔都那群炒买炒卖的投机商的。
于是仅仅几天,在华夏政府公布了当年粮食储备数量足够全国人民吃三年的新闻之后,雷雨则绝望的发现,自己当初高价吃进的大米,价格一瞬间被打回到了五年以前。
而他的资金则被打回了十年前,自己刚刚迈出家门去闯荡的时候。
不过他很开朗乐观,觉得就当是自己没有积累那么多钱,至于借的钱,亲戚们的都是自家人,当然得还。
而朋友同学们的钱,看看再说吧?
其实那也不多,就十万多块钱,他开挖掘车一个月老板管吃管住还得给开一万多块,年底或者忙的时候还有更多,他又投资到了矿场,这次可是投资对了。
因此三年多的时间,就还清了亲戚们的借款,还买了房子买了车,第一次投资失败后老婆跑了,如今又找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生了个胖儿子。
看着他如今王八大翻身的样子,昔日的一些借款给他的朋友也就找上门来了,老雷啊,你当初破产我们也没逼你,现在有钱了,该给我们还钱了吧。
雷雨则还真的还钱了,不过有几个朋友的钱没还,因为这些人在他最困顿的时候,不说帮忙了,还上门逼债,害得他那时凄惨无比,老婆都离婚了。
其实这些人的钱也不多,就三万多块钱,可是他就是不还,还放话出来,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这下那些人不乐意了,虽说当初在人家有难的时候上门逼债是不地道,可是谁家的钱也不是大水冲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于是在几番讨要都吃了闭门羹之后,这几个昔日故友一纸诉状,把雷雨则告上了法院。
在法庭上雷雨则这口气还是没消,法院判定他还钱,他就是梗着脖子不还,还把值钱的东西和银行账户转移了,然后屁股一拍,跑到自己投资的矿场去逍遥自在了。
法院几次催讨,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这一次过年回来,他估计着法院的人还会来找他,不过他也不怵,毕竟自己的钱都转移到了别处,法院是查不到他的钱的,就连房产证和房子里面的家具写的都是父母的名字,他怕什么!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法院提前给他发了执行通知书,在到期之后到他家里问他是否愿意执行。
在得到了雷雨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答复后,两个法警没跟他客气,手铐一铐,拘留决定书摆在面前,当着他老娘和妻儿的面,就送到了襟溪县的看守所里。
襟溪县看守所的条件比阳紫县要好一些,起码伙食有点油水,而且没有单间给他住,监室内关押的不是喝了酒打架的,就是在这一次法院清理执行积案、打击老赖的行动中被关进去的同道中人。
无论是哪一种,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的雷雨则,都能找到在一起吹牛打屁,打发时间的话题。
这样他既不觉得饥饿难耐,也不觉得孤僻,看守所里无非就是条件差了些呗,他当年为了还债,在外面顶风冒雨挣钱打工的时候,什么样的破条件没见过?
沿海刮台风的时候他还为了老板加的600块一天的工钱开着挖机在河堤旁边施工过呢!
因此这些日子他并没有觉得如何难过,法院的人也两次问过他愿不愿意花钱消灾,交完执行款就可以出去了,他都嗤之以鼻,在看守所狭小的监室内过的其乐融融的。
至于家人的担忧,他也没放在心上,当初他给家人就说过,自己开挖机的,不是在矿山就是在工地上,安全问题说不定就成了真的事情了,也让家人少操他的心,顺其自然就是。
于是他成了监室里面最自在的人,看着那些被拘进去几天就受不了,扳着手指头数日子,或者干脆屈服了交钱了事的难友们,他总有一种谜一般的优越感。
然而到了腊月29这一天,眼看就要过新年了,监室里就他和一个同样死硬的老赖还待在里面吹牛的时候,铁门突然被看守打开了:
“雷雨则,收拾东西,出来!”
“不对吧,管教,我的拘留时间似乎还没到啊!”雷雨则表面上对进看守所无所谓,实际上每一天都在算日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