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余慕娴一个肯定的答复,楚玉姝由宫婢拥着上了车辇。
听着车轮从石板上碾过,余慕娴轻叹一声,正要关门,却见管家递上了一张拜帖。
“相爷,杜相已在门口等了良久……”打量着余慕娴的脸色,管家小心翼翼道。
“所为何事?”含笑接过管家手中的拜帖,余慕娴转步朝前门走。
自朝中死了几个大员,余府上下便对她多了几分畏惧。
“小的不知。”伸手替余慕娴拉开门栓,管家后退半步,将余慕娴让至门前。
余慕娴见状,即迈出府门张望了几眼。
杜府的车辇还停在她府前。
她却没瞧到杜再思的身影。
“杜相?”凭空喊了杜再思声,余慕娴并未朝车辇那处行。
“余相?”听到了余慕娴的呼声,杜再思迅速钻出了车辇。
将视线放在杜再思的身后,余慕娴毛骨悚然。
“小心——”迅速朝杜再思跑去,余慕娴身后传来“嗖”的一声。
“相爷——”
一连几声惊呼,将立在余府门口的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行刺!”杜再思的车夫率先醒悟到方才发生了何事,遂大喊道,“抓刺客!抓刺客!”
余府众仆见状,忙将杜再思与余慕娴围到中央。
余府的护院道:“相爷且先回府!”
“好。”镇定地应上一声,余慕娴扬手邀杜再思入府。
“相爷不怕?”抬手抹了抹额上的薄汗,杜再思一脸尴尬。
他只晓得来寻余慕娴入宫,却为顾及其安危,委实太过于大意。
“杜先生不必自责……”淡笑着让杜再思先行,余慕娴道,“此事与杜先生无关……”
“可终究是因杜某而起……”不敢在余慕娴跟前托大,杜再思战战兢兢地走在余慕娴身后,“余府的路,杜某不熟……”
“多来几次便熟了……”大步将杜再思领入余府,余慕娴命婢子炖了碗参汤与杜再思压惊。
“杜先生方才可好被吓着了?”佯装早已习惯了行刺,余慕娴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宽慰道,“杜先生莫要在意这些宵小,他们伤不到我等……”
“可方才那箭明明是从相爷身后飞过去了……”颤抖着端起茶碗,杜再思半晌未还神。
“嗯……”知晓杜再思所言非虚,余慕娴眸光一寒。
她却是想不出何人想来刺杀她!
于楚国数载,唯一想在暗里中置她于死地的只有一人,便是窦驰。
可如今之势,窦驰已退出了朝堂。
窦方虽与她不合,亦是断断想不出刺死她这般腌臜的计良……
如此算来,却是无人会来行刺了?
闭目将近半年的要事一一想过,余慕娴不禁又记起早时与楚银一事。
行刺可是与库银有关联?
想过当下的要事是楚玉姝北征,余慕娴便与杜再思道:“杜相,这新臣的名册你可是写好了?”
“嗯?”闻余慕娴道了“杜相”,杜再思心头一紧。
待瞧到余慕娴的眼色,杜再思才讪笑道:“就在此处……都是臣糊涂,方才忘记交与殿下……”
“呵……杜相何必如此……都是替圣上办事……”起身邀着杜再思往宫中行,余慕娴心道,遇刺一事定要早些告与楚玉姝,以便其思考对策。
“余相说的是,都是替圣上办事……”慌乱地跟在余慕娴身后,杜再思惊魂未定。
新都何时这般乱了?早前武帝免税时,也无人敢当街行刺朝中要员啊!
第122章
带着杜再思行至楚宫,天已是渐渐暗了。
细想过此时入宫恐有不便,余慕娴即改道去了罗府。
夜色里的罗府比白日里肃穆。
“哐哐”叩上几声门环,余慕娴从守门的门童口中得知,罗昌已去了楚宫。
莫不是罗昌今日也遇刺了?
锁眉与杜再思再次折回楚宫,余慕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一愣。
披甲的士卒巡游在宫前,高高的火把将城墙照的通明。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
跨坐在马背上的壮汉当空挥了挥大刀,虎虎生风。
“这是?”不识得为首的壮汉,杜再思与余慕娴交换过眼色,“此人可是殿下身边的……”
“不知。”摇头拉杜再思退到墙后,余慕娴示意杜再思不要出声。
“那……”杜再思还想言,却见对角百余步的暗处,走来了一贵人。
熨帖的官服,黄缎包裹的官印……
昂首阔步的窦驰在灯火中显得格外肃穆。
“窦夫子?”低声将自己瞧到的指给余慕娴看,杜再思道,“难不成今日行刺的便是窦夫子手下的人?”
“窦夫子手下何时有人马?”下意识地出声,余慕娴紧了紧手。
杜再思道:“许是先帝留下的……”
“先帝?”被杜再思一提醒,余慕娴忽地记起了一个故人。
数年前,永宁寺夜火时,她曾偶遇过一个大汉,而那大汉似乎就是将兵之人……
“嗒嗒”的马蹄声荡在耳侧,余慕娴心同擂鼓。
楚宏儒继位后,从未从外郡提拔过亲信。
但……
这并不意味其在外郡无亲信。
数载流放,若说与流放之地的诸臣无半点瓜葛,那定是无稽之谈。
若说有,那却又是彼时冯远山的失职。
念过多思无益,余慕娴拉着杜再思蹲在暗处。
余慕娴低声道:“杜相可知那群人为何而来?”
“余相可知?”焦急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