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孩,快乐地奔跑着。湖边映着浓烈的绿色,依然遮盖不住他尚稚嫩的锋芒。鼬常常坐在门廊的榻榻米上,静静地看着男孩。
昔日朝夕中每一刻的温暖,无法再去回味,从此他被打成支离破碎。
每一个午夜梦回,族人怨恨的眼神,渐渐变成失去了焦距的空洞。
那用生命所换来的和平,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它带来的无休止的苦痛,像极刑。 以至于,他不敢问自己,所做一切,究竟是罪孽深重还是深明大义。
夜空悬着明月,愈发地明亮。
怀中渐渐升温的触感,将鼬神志拉回现实。
他被眼前所见惊得说不出话来。
琉司身体热的发烫。面部时而痛苦压抑时而凶戾。额头一昼一息闪烁着银色光芒,异状的查克拉沿着布满全身的脉络缓缓流动。
他骇然,仅仅一瞬间琉司像是变了个人。似是困兽,眼眸里尽是杀戮yù_wàng。周身的气息肆意攒动而无法捕捉。
他放开她,蹙眉问,“怎么了?”
琉司对声音没有反应,呼吸粗重,只死死盯着鼬的锁骨中心,渴望着那里的什么。
忽地她脚底起风,向鼬袭来。
明明应该防御退后的,鼬却无所防备地看着她。
应该认得自己的吧,她。
猛地,琉司急来的身体,毫不停顿地迅速转身,以更快的速度瞬身到他身后,在黑夜中根本无法捕捉。那是对查克拉精湛到无法描述地运用。
不待鼬摆出抵御的姿态,她从背后伸出头过来,她天眼一瞬间亮得刺眼,自己的胸前便感到有股力量在被不断抽离。
“小鬼?醒醒?”鼬试图唤回她的神志,并没有得到回应。
一片漆黑中看得很清楚,像是气泽样的东西正被一点点吸过去。她眼中的贪婪毕露无疑。
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胖太在门外烦躁地大叫,“鼬大人!真的不要杀了她吗!?”
……
……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的时候,琉司觉得自己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自己被绑在床上,不能起来。
鼬不在。屋内一片杂乱,似乎进行过激烈打斗。
听见她醒了,胖太忿忿地冲琉司喊,“你倒是折腾够了?”
“怎么了?”琉司疑惑。
“昨晚你不知道发什么病,疯了似的要吃人!”胖太狠狠地瞪着琉司,“鼬大人要你的命还不是轻而易举,他可怜你,没有动你。可你不识好歹,把鼬大人伤得…”
胖太的话他看到鼬进来时,生生噎了回去。
“昨天我发疯了吗?”琉司想要坐起来,却被绑得动弹不得。
“没有。”鼬淡淡道。
“我有没有把谁打伤?”琉司看着屋内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是完好无损,昨夜不晓得自己发魔到什么程度。
“没有。”
他一向这样,什么都不说,像个闷葫芦。
他若无其事地把物什一件件放置归位。
末了,到床前把粗粗的绳子解开。
他苍白的手指上,有许多刮痕。察觉到琉司在盯着,他不准痕迹地遮盖了去。
“对不起…”
“什么时候会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琉司的额头,那里应该是她最重要也是最薄弱的部分。
“每月月圆的时候。”如果有两科棵蓝芷草,她就不会把鼬伤到了。这里是东临国最边际荒凉之地。方圆几百里都没有蓝芷。昨天自己入魔到什么程度呢…不敢去想,想要吸取活物查克拉的自己,一定是让鼬为难了。
“嗯。”他答道。
琉司看到的鼬有些心不在焉,没在屋里停留多久,他简单交代了胖太几句,就急急地离开了。
他走得匆忙,琉司茫然望着他背影。那黑色与红色,让人想起冰冷的刀刃划过黑夜。
果然被讨厌了吧。
靠近谁的时候,都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明明自己应该去尽一切所能去回报,却是伤害了他。
“大人被你伤的不轻,他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他明明可以杀了你…”胖太情绪激动,语无伦次。
太阳在西边的海洋线沉没,昏黄暮沉。
有点失落,哪怕可能没有几天在这世界上。本以为就可以这样静静地在竹林中走过最后一段时光。
没有颜面再见他。心空荡荡地难受。
琉司清楚地明白,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自己只会为他人徒增困扰。
暗蓝色的星空,没有一丝云彩,圆月明亮的光,将竹林映得格外清楚。
查克拉沿着她的脉络缓缓游动,燥热的温度时刻提醒她必须压制住内心的不安与骚动。气相越来越乱,手指摩梭着天眼,琉司试图抚平心中强烈的杀戮之意。
赶在失去全部意识之前,必须朝着人迹稀少的方向,飞速前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