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雪山已经残破,罡风带着雷电勾起灭世的地火,摧毁着所有。蛟龙早已逝去,雄狮落在了熔岩中,巨象剩下的象牙也在被岩浆慢慢融化,雄鹰被雷电击落在轮回中。
青沙海的道音比小猪说话还无力,青沙粉碎的太多,只留下可怜的一小片,仍在拼劲最后一丝余热。
星海内的星辰破碎了好多,王仲禾依旧在痛苦的哀鸣。
中年战神的剑断了,怒目金刚的降魔杵碎了。他们在肉搏,拳拳到肉的冲击在带走王仲禾所剩不多的生机。
他们有灵智,又好似没有。他们有,是因为他们知道一定要拼到自己的天敌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没有,是指他们不畏惧死亡。
王仲禾仍旧残留着一丝灵智,他在畏惧死亡。王仲禾知道战神和金刚之间不会出现你死我活的结局,最终的结局只有王仲禾自己去死。
“好无力啊!若是自己不相信小猪,或许就不会死去,若是自己没有捡到斗篷,或许也不会死,若是自己没有出生在王家,或许也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选择了死路呢?”
“如果我现在还跟着大成哥要饭,肯定还活着,谁会一直惦记个乞丐的命呢?阎王爷想来也会嫌弃我。”
“好想吃吃那吐蕃的羊肉,桂林的肉粽,江南的米粉也不错,还有河豚鱼,在潞州吃的馒头,还有太原的削面。汴京的勾栏也很好,西湖的乌篷船里弹起的琵琶声也不错,还有那……”
“好多遗憾啊,如果我还是一个小乞丐,死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多遗憾。哦!当个乞丐我也许不会死,不会这么早的死。”
“这就是命运吗?每一次选择都决定着未来。好讨厌选择,如果平淡无奇的活着,选择也就少了。为什么我没能那样活着呢?哦,还是因为斗篷,因为有了它,我想要的平淡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而是在三千界。”
“三千界是什么样子呢?都怪小猪对我讲的太少了,连想象都没有参考,好像去看看啊!该死的猪,疼死我了。”
道与佛的战斗并非王仲禾能够左右的,他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法掌握,还管什么孰强孰弱。
虚空中恢复了黑暗,只剩下两个巨人倒在黑暗中奄奄一息的战斗,风停了,青沙海没了,雪山还在,此时的雪山内充满了熔岩,只等着两个巨人的消失,而后燃尽最后的残渣。
终于,谁也没能耗过对方,中年男子和光佛都消散了。伺机而动的熔岩冲出了雪山,要焚灭王仲禾的五脏六腑。
守在外界的小猪耷拉着眼帘,拖着疲惫的身子重新爬回到了石椅上,此时的王仲禾**发出妖艳的红光,原先盘踞在身周的两条蟒蛇也消失了。
赤焰焚身是王仲禾唯一的下场,无能为力的小猪悔恨自己的大意使得自己丧失了一个机会,也丢掉了一位朋友。
火海在虚空内燃烧,沿着战神与金刚战斗撕开的裂缝蔓延了进去,烧开了好大的窟窿。
“啪”
“唔!下雨了?老天都为我感到不值?”一滴水珠落在了王仲禾神识上。
“我应该到了东方极乐净土,还是西方极乐世界?”王仲禾感觉自己身上非常温暖,不由得嘴角上扬,睁开之前因为疼痛紧闭的双眼。
“哇!好大的一条河啊!”首先映入王仲禾眼帘的是条晶莹剔透的大河,悬挂在虚空中,不尽让王仲禾想起了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句子。
河水拍打在虚无中,溅起雪白的水花,莹莹水花落下,打在灭世的烈焰上,落在王仲禾身上。
好似甘露的水滴,让折磨王仲禾的疼痛消失无踪,烈焰也被其浇灭。
王仲禾飘荡在银河周围,原来这河水是从那被烈火烧开的虚空中流出来的,落在这处天地,成为了耀眼的银河。
如果有架鹊桥就更好了。
银河在黑暗的虚空中好似玉带,从这头到那头。这头落在识海,那头敲在雪山。
许是河水拍打虚空的缘故,原本消失的风又回来了。失魂落魄趴在石椅上的小猪被惊醒了。
溅起的水珠落在虚空四处,好似绣女的巧手把破碎的虚空重新缝合了起来,看不出一丝别样。
识海内的粉碎的沙砾被银河卷入了其中,河水就似那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琼浆玉液,原本黯淡无光的沙砾居然又重新泛起青光,微弱的道音重新在识海内响起。
雪山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银河漫过满天星辰,使得雪山世界又充满了金光,只是天穹上多了一条玉带。
金阳内的僧人睁开了双眼,轻唱《般若经》,将虚空中吹起的风引到了雪山。
峰顶又覆上了白雪,在金阳的照射下化作泉水,沿着熔岩烧裂开的大地前行,绿草生,大海成,之前坑坑洼洼的世界重新被美丽装饰。
青沙海也恢复了,如同一张圆盘在虚空中旋转,可于之前不同的是,新生的青沙海比之前的扩大了十倍有余。
原先的沙砾粉碎后并没有合到一处,而是成为了一粒粒新的细沙,所以青沙海的规模也扩大了如此之多。
王仲禾畅游在银河中,从识海到雪山。新生的识海与雪山如今相连在一起,并没有再次发生冲突,识海的青芒落到银河内便被河水同化,等到了雪山,银河又变成了金光,一切相融和洽。
银河就像是两者之间的调和剂,让两者能够和平相处。可是能够让两只老虎同时听话的调和剂,又是什么来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