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泛白的骨节快撞向墙壁的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挡在了迎面坚硬的墙壁上。
“洛沐。”林晗低声叫到,她紧紧的握着她那满是骨骼的拳头,看着她,轻声的说:“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感受着她温热的手掌,洛沐眼中的戾气逐渐消失,她抬起眼睛,看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林晗,在这样艰险的环境中,身边能有一个人默默地陪伴着,让她冰冷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的同时,又觉得无比安心。
抽出手,轻抚着她那被打过的泛红的脸颊,她低声问道:“脸还疼吗?”
林晗微笑着冲她摇头。
走廊那边,伊皇正向这里走来,瞧见此番景象,便不动声色的过滤掉了。
“这家医院很偏僻,罗鼐他们应该一时找不过来,在会长脱离危险期之前就先让他在这里治疗好了,等过一段时间再把他接回家中。”
“他现在已经不是洛氏集团的会长,你获得了自由,还不打算离开吗?”洛沐看着他淡然如常的脸,问道。
“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只是现在还太早。”说完,他抬起眼睛,迎上洛沐冰冷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两人对视,一样的面无表情。她犀利的眼睛放佛利剑一般,能刺进人的心脏。良久,伊皇将目光收回,淡淡的说:“洛府现在已经是罗鼐的地盘了,他把守的很严,连我都进不去。”
“洛氏集团本来就是属于他,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那种奢靡的世界本来就很适合他那样的人去享受。”洛沐淡漠的说道。
“那你不打算给小宸报仇了吗?”
“仇我一定会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转过身,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呼吸微弱的洛康。她必须要等到他脱离危险之后,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才能动手,因为,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顺着洛沐的目光,伊皇也看向洛康,面前这个是他忠心跟随了二十多年的主,此刻,主子遭人暗算,性命垂危,而他依旧做着他分内的事,面色如常,内心毫无波动。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生存,任何关系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能完全的领会这个道理只是出于一种自私的本能,而这种能力他却如何也教不会洛沐。
良久,伊皇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洛沐,说:“你这样想,未必罗鼐也是如此。”
洛府。
昏暗的会议室里,罗鼐坐在会长的位置上,悠然的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随着他指尖的移动,杯中红色的液体也在晃动之间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查到会长藏在哪家医院了吗?”
“目前还没有,最近洛沐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助理加隆说道。
“没有动静?”罗鼐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然后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少爷,属下有一件事不明白。”加隆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您完全可以除掉洛康,可是,为什么后来您又将他放回到高脚楼呢?”
“因为我想借洛康除掉更多的人。”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良久,他端起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说道:“派人去盯紧洛沐那边的动静,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人,统统都汇报给我。”
“是。”
看着属下离去的背影,他眼神冰冷,将手中的酒杯倒转过来,迎着昏暗的灯光,杯中残存的酒液汇集在一起,缓缓滴落,像一滴鲜红的血······
黄昏时刻,洛妈妈将已经整理好的衣服放进袋子里,然后独自地走出了高脚楼。在公车站等车时,一辆全黑的吉普车缓缓的朝她开了过来,停在了不远处,车上的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刚从高脚楼里走出来的妇人。直到那个妇人上车后,那辆黑色的吉普也发动引擎,缓缓的跟在了后面。
夜下,洛沐将病房的门关上,然后和林晗一起向外走去。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影子一前一后斜斜的映在了地上。她的背影清瘦,洁白的衬衫宽松的挂在肩上,随着夜风微微飘扬,脊背却挺得僵直,在月夜下显得隐忍而又倔强。林晗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疼惜。
觉察到她的目光,洛沐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她,伸出手,示意她走快一点。林晗加快脚步,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一起向前走去,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洛妈妈。
“妈。”洛沐慌忙的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几件衣服,顺便过来看看你爸爸。”
“以后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记得先告诉我一声。”洛沐从母亲的手中接过装衣服的袋子,然后皱眉向医院外看去,果然,外面的林中闪过几个黑影。
“快跟我来。”她护着母亲走进了病房,然后对林晗说道:“你们好好待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带上病房的门,她径直的穿过庭院,来到医院门外。瞬间站定,提高警惕,耳朵保持灵敏,听着假山后的动静。
从呼吸声判断有一个人,就在距离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用雷的话杀伤力较大,可以让他们没有丝毫脱逃的机会,但是这里是医院。洛沐放弃了这种手段,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将那些跟过来的人杀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们的绝对安全。
眼神逐渐冰冷,她从腰间抽出劈刀,闪电般的冲到假山后,反应过来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