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垂,城市的霓虹也似星光一样透亮。
在与市立医院隔着一条街的便利商店旁边,有一家远近闻名的酒屋,名字叫做“难得杯具”。
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呢?就算是现今店内的老板也无法完全讲述清楚了。据说这家店生意最好的时候,从早到晚24小时都不会断客,而且当时会有很多市区外部队的军人闻名而来,经常是座无虚席的热闹景象。
难得杯具现在的营业时间是晚4点到凌晨2点,这个时间是现在的老板接手之后才更改的,事实上也只有这个时间段才会有客人来,尤其是附近一家电子产品公司的男职员们,下了班几乎一窝蜂似得涌进来,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钟才走。
何小灵没有赶上这家店最火的时候来上班,事实上她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老古董似得店,曾经会有那般辉煌热闹的场面。她刚才倚在吧台边打了个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1点26分了。这会儿,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就连吧台里的酒保阿仁也在低头玩手机。像这种样子的老店,尤其是过了人气没什么客人的,在管理方面都会比较松懈,何小灵之所以会在这里长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时间基本可以开始一天的收尾工作了,何小灵走进后面的卫生间取出拖把和水桶,却听到挂在正门上的铃铛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一位年龄在二十六七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瘦高的身体裹在黑色皮夹克里,下身套着黑色皮裤,染着香芋色的头发,小眼睛,浓眉,面颊消瘦,左边的耳垂上挂着银色的骷髅耳钉,走进来之后便沉默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
何小灵放下拖把走上去问道:“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男人将手掌交握放在桌面上,他的一双手背皮开肉绽,干掉的血渍黏在上面,在何小灵说话期间,他掏出了一包硬盒中南海,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才说道:“两杯生啤,加冰。”在此之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桌布图案出神。
当何小灵把两杯加冰生啤放在男人的桌上时,门口的铃铛又发出一声脆响。这次走进来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相貌平平,圆脸,黑色头发稍微有些长,显得乱蓬蓬地,眼神有些慌乱,似乎是第一次到酒屋这种地方来,他也选在靠窗边的位置座下,但却距离穿黑皮衣的男人很远。
“请问,要喝点什么?”何小灵走上去笑脸相迎。
少年一副腼腆的样子,头都没有抬起来便低声说道:“一瓶啤酒。”
何小灵又问道:“要什么牌子的酒?”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一款低等啤酒的名字。
“那要加冰吗?”何小灵提醒了一句。
少年用力摇了两下头道:“不用。”便再不说话了。
“真是奇怪,这个时间竟然还有客人。”走回吧台的何小灵冲里面的阿仁说道。
阿仁眯着一双小眼睛接过何小灵递来的手写单,“可能今天是什么节日吧?保不准待会还有客人上门。”
何小灵长叹了一口气道:“饶了我吧。”就在她唉声叹气的时候,门口的铃铛再次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这次走进来的是位四十六七岁的中年人,秃顶的脑袋上围着一圈黑白相间的头发,圆鼓鼓的啤酒肚随着他的步伐来回摇晃,就像是装满了水的气球。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腋下夹着一个黑色手包,看得出他已经在别家喝过了,走路的步态都歪歪扭扭。与之前的两人不同,他坐到了靠吧台最近的那张桌子旁边。
何小灵给之前的少年端上啤酒,转回身来又走到中年人这桌来问道:“请问要喝点什么?”
中年人一张嘴都是酒气,“我要深水炸弹,快点!马上就拿来!”他的面色蜡黄,两只眼睛雄赳赳地盯着桌面,又从随身带着的黑色手包里,掏出一叠大约有两三千块的纸钞拍在桌面上。
何小灵经常遇到这种耍大牌的客人,不以为意地走去吧台将手写单递给阿仁,她以前也为这种客人生过几回闷气,不过后来想想受苦的还是自己。
中年男人点的深水炸弹是一种鸡尾酒的名字,用柠檬片将宽口杯的杯口沾湿,将杯口在盛着白砂糖的小碟中转一圈,让柠檬汁吸附住糖粒做出雪花的效果,宽口杯里倒入三分之二的啤酒,再用子弹杯装满伏特加垂直坠入宽口杯中。此酒混合了啤酒麦芽的劲道与伏特加独特的干烈,深水炸弹也是形容其沉的很深威力强大,如果一口气喝下去后劲很大,没有酒量的一杯就倒。
何小灵把深水炸弹放到中年男人的桌上,转身返回吧台旁拿起拖把开始拖地,当她把整个大厅的地面清理干净之后,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58分了。她叹了口气,心想这可能是半年以来的第一次加班,却听到门口的铃音再次响起。
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他须发皆白,面部略显臃肿,还生有很多老年斑,但脊背却挺得笔直,给人威严庄重的气质。
“您好老先生,请来这边坐。”何小灵主动上前引导老人去靠近室内的桌边坐下,这是因为靠门窗的地方风很大,不适合像他这样年龄的老年人久坐。
老人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只是沉默不语跟随着何小灵来到桌边,他坐下之后,直接开口问道:“你这里有80年的长江大桥五粮液吗?我只想喝那个。”
何小灵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老人说的酒整个店内恰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