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个黄月羲了,他不服啊。
论专业技能,他在书画文玩界那是绝对的权威,泰斗级人物。比潘葛二人在各自领域内的威望要大得太多。最起码如果他买到那个鸡缸杯,就绝对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现在倒好,这两个家伙竟然抢了先,一个个都得了好宝贝。虽然他自己的店里也有一些个书画珍品,其中最有价值的要论一幅唐寅的《牡丹仕女图》和郑燮的《秋日竹石图》,论价值那是相当高的。
但这些都是他真金实银买来的,别说捡漏,有几幅甚至还是儿子买的,溢价不少。
还有一个原因,他太出名了,古玩市场的摊主基本都认识他,捡漏哪有那么容易。只要他看上的东西,那价格肯定会高的离谱。即使破烂的东西,人家也会琢磨:是不是内含玄机啊,抬价是必须的,不卖都有可能。
一来二去,三个人就打了堵:如果黄老头也能捡到一个价格悬殊,超过他们的漏,不论价值多少,都将自己的成化斗彩鸡缸杯和小白玉带钩借给他欣赏十天。
如今黄月羲终于捡到一个大漏,竟然没人信,这让他如何不气,正准备挽袖子和两个老不死的继续理论,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我能证明。”
这是谁,这么讨厌,半路横插一杠子,潘葛二老头轻哼一声。
众人回头,竟然是苏启明。
姒非首先惊讶起来,道:“苏教授,你怎么来了?”
苏启明虽然退休,但还是他们中文系特聘终身教授,偶尔还会给他们这些本科生上课。
苏老头和他女儿苏乐课堂风格完全不同。他爱开玩笑,风趣幽默,而且相当赶潮流,喜欢将古汉语穿插入现代事件。他的课堂总是妙趣横生,笑声不断。同学们都比较喜欢这个爱嬉闹的老头。
苏启明没有回答,指着头顶“文宝斋”的牌匾,没好气道:“自己不会看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眼高手低。”
姒非知道他的脾气,也不以为忤。再次看看牌匾,果然落款为:苏启明题。
他这才想起来,苏老不仅是古文字专家,还是国内鼎鼎有名的书法家。
原来他们四人则是相交数十年的好朋友。
苏启明看他明白过来,接着又说怪话,假装绷着脸,道:“小姒非,我说你小子实在没有良心,听说有好吃的也不叫上我,枉我培养你这么长时间,太过分了,不知道我就好这一口嘛?”
说这话时候,眼中还蕴含笑意。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姒非赶紧赔礼,道:“我这不也是刚刚知道您和苏阿姨的关系嘛。”
再说,我怎么知道你所谓“好这一口”,姒非在心里补充。
“什么是,不是的?怎么着,我和苏乐没有关系,就想不到我啦?”
姒非只是笑嘻嘻的不说话,苏启明也自己先笑了起来,道:“你是不知道,苏乐将你都夸成一朵花了,把那汤味道形容的天上地下少有,把我馋的啊……”
见姒非像个树桩子站着不动,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准备去啊,怎么,要我老头请你啊?”
说完就阴阳怪气道:“那好,姒大厨,能不能请你帮我老头做碗花胶羹!”
又转头对黄月羲道:“黄老头,快,给他指指厨房位置。”
待姒非进去忙碌,苏启明这才顾得上三位面面相觑的老友。
潘老头没好气道:“老苏,你搞什么玩意儿的。”
苏启明笑嘻嘻道:“各位,你们今天有口福了。告诉你们,姒非这小子厨艺绝对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又拿起姒非放在桌子上的干品花胶,啧啧称奇。他可不是黄月羲他们,作为一名资深老饕,对顶级食材也略有研究,这只胶真是百年难遇。
对老头们道:“我作证,老黄这次绝对淘换到好宝贝了,这只金钱鳘胶,超顶级食材,可遇而不可求。我那女婿,你们知道的,多年老胃病,药石无治。两碗花胶羹下肚,好了,神吧?而且这东西治疗产后血崩有奇效,可以说药到病除,简直是救命玩意儿。对于肾亏阴虚,体弱多病也都有大帮助。别怪我没有提醒啊,一会儿可要多喝一点。你们这些老家伙的脾胃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他这一番吹捧,旁边黄月羲眉眼都快笑没了,不住点头,还不断附和道:“听见没,告诉你们,我这可是五十块买的,超级大漏吧。”
说完问苏启明,道:“老苏,这个能值多少钱?”
苏启明沉吟半晌,道:“这个……可难说了,前年东广那面有渔民抓住一条比这小的,卖了五十多万,至于像这么大的……从来没听说过……”
黄月羲更加得意,道:“听听,听听,这是多少倍,一万多倍啊。再说了,你们那可都是死物,这可是救命良药。我做主,一会儿都带点回去,谁还没有儿女子媳啊,好东西,备点没错。”
又是一阵洋洋得意。
潘葛二人一阵气鼓鼓,只好答应将各自宝贝借给他研究几天。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一直密不示人,亲儿子都不行。
以他们现在的心情,估计王母娘娘的蟠桃都吃不下。
当然,也不是真生气,毕竟几十年的友谊可不是说说。老顽童嘛,赌的就是这口气。一个多小时过去,姒非端着托盘出来了。上面放着五只小碗,拳头大小,比茶桌上的小紫砂壶也大不了哪儿去。
菜未上,先闻其味,香气扑鼻。
和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