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二人坐在轿子里往回赶,老夫人怀里抱着少辛,一路无话。
少辛仍沉寂在失去小白的忧伤里,老夫人则是纠结在偶遇小白的惶恐里。
少辛从小没有母亲,已是可怜,如在被狐狸迷惑岂不更糟,秦老夫人不由的低头看看少辛,小仙女一样的面容,水葱一样的人儿;“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老身吃斋念佛,相信后辈都会有好的结果。”
她又想起自己离开宝华寺前追问老方丈的话;“那么请问方丈,如他年再遇,可否对我孙女不利。”
老方丈叹口气;“哎!施主误会了,不利者,都有前因后果,即使是恶鬼也不找无因缘之人。之前种的什么因即结出什么果,今日小施主种了善因,他日相见必结善果。今日这位应的乃是雷劫,是小施主施以援手救它一命,如若不然它恐怕难逃此劫,若日后小施主有难这位必定出手相救,请施主放心。”
想到老方丈的话,秦老夫人吐出郁结心中的一口浊气。放下心来;“老身孙女心地纯良,不结仇怨,他日一定美满幸福。”
祖孙俩回到秦府,父亲与两位兄长正在用午饭,少辛蹦蹦跳跳的跑到父亲身边;“爹爹,少辛也饿了。”
秦检宠溺的看看她;“洗手了么?“
“刚在门口洗过了,爹爹。”少辛摊开手给爹爹看。
“好,快过来坐吧!”丫鬟小莲帮她把椅子摆好。
少辛由小莲抱着坐上去。扑到桌上,接过小莲递给自己的饭碗,看到满桌飘香的菜肴,早已把舍弃小白的忧伤抛到了脑后,吃了个风卷残云。
秦庄主对这小女儿很是疼爱,即聪明伶俐又活泼乖巧,很有她第二位夫人周氏的神韵,只可惜周氏去的早,扔下年幼的少辛很令人心疼。
秦老夫人坐在少辛旁边,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慢些,乖,还很多呢!不着急。小心别噎到。”
老夫人自己却没有胃口,只简单的吃了几口,就让小红搀扶回房。
秦庄主是个大孝子,看到母亲有些忧愁,自己心里也跟着郁闷,草草吃了饭就赶去了母亲房内。
刚走至二门就听母亲在房内唉声叹气;“哎!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既然我孙女救了你,你就要保佑我秦家平平安安人丁兴旺啊!”
秦庄主走进门,看到母亲正斜躺在炕上闭目养神;“母亲,您跟谁在说话?”
老夫人一愣,坐了起来;“守业来了,坐吧!没谁,是自己乞求神灵保佑。”
秦庄主观察母亲的脸带着几丝忧郁,便开口道;“母亲去敬香,可有烦恼事情发生?”
老夫人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样子让儿子看出来不妥了?老夫人不想说遇到小白的事,怕说出去秦检忌讳,怠慢了少辛。
老夫人平复了下心情,看着鬓边已有白发的儿子;“守业啊!母亲今日已经帮你求过佛菩萨了,希望家宅平安人丁兴旺,你还是尽快绪一方媳妇吧!淑惠走了也有三年了。少辛还小也该有个娘亲疼爱,振兴和振方都是男孩也不爱管家里,家里没个主事的女人就不算个家。你明日就差人把张媒婆请来,就说我有话要说。”
秦庄主本还想说不着急,不是有母亲在么?可看母亲的脸色难看,面带倦容。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好起身给母亲作揖道;“母亲,孩儿一切听从母亲安排,请母亲放心。”
次日天明,老夫人早早起床,收拾停当,用过早餐,已是日上三竿。老夫人正纳闷呢?这张媒婆怎的还不来?
张媒婆没来,少辛倒过来了,今天徐奶娘给少辛梳了两个小抓髻,穿了身粉红色的长裙,外罩绿色小袄,看着跟小仙女一般。老夫人忙拉她入怀;“唉吆!我的乖孙女吆,咋长的这么俊呢?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吆!”
少辛虽然听不大懂什么是大美人,不过知道这一定是在夸奖自己,心里也不免自豪。祖孙二人正起着腻,张媒婆跟随小红已进屋。
“唉吆,张门刘氏给老夫人请安。”说着张媒婆道了个万福。打量着屋内的陈设,靠西墙一个雕花的大衣柜,靠南墙一铺小炕,老夫人慈眉善目坐在炕头,炕中间摆了个吃饭喝茶的小炕桌。桌上放着茶碗茶具。
老夫人打量张媒婆,滚圆的身子,滚圆的脸,走路倒是轻快无比,与她的身子正好相反。老夫人忙热情的招呼张媒婆上座,吩咐小红上茶。
“吆,这是小姐吧!”
张媒婆一眼瞄上了少辛;“咋长的这么水灵呢?你看人家这孩子,准是神仙转世,看着就舒心,哪像我那两个崽子,不知是哪个恶鬼投胎,整日里风里跑雨里淋的跟活兔子似的,哪里还有个人模样,啧啧啧,你看看人家这小脸,怎么长的呢?跟一块润玉似的太招人稀罕了。”张媒婆说着,盘腿坐在老夫人对面的炕上。手伸到自己屁股底下。
“吆,老夫人,这炕还挺热乎着呢?大早晨就烧了,我就喜欢这热炕,坐一会保管烙出个屁来,哈哈哈哈。”张媒婆叽叽喳喳说不停嘴。
“是,今天知道你来,早上,我特意嘱咐他们多填了把材。咋样,坐着还好吧!”老夫人笑吟吟的看这张媒婆。
“还好,还好,热乎的很,热乎的很。”张媒婆陪着笑。
“老夫人找我来有事吧!“张媒婆抢先开口。这有钱人家的夫人说话慢条斯理,她可真受不了,等老夫人说句囫囵话,她早跑好几条街了。
“他张嫂,是老身请你过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