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的墙壁,纯白色的天花板,纯白色的地板,浑然一色,白得令人心惊胆寒。静谧的空气中阴风阵阵,丝丝寒气钻入心髓,不禁让人发憷胆颤。
夏夜汐已经见惯了冰冷的尸体,无暇叹惋花季般的生命就这样凋零,她认为找出真相,让死者瞑目比哀婉叹息来得更实际。
“从胃容物来看,死者生前喝下了大量的酒,这跟尸体身旁散落的酒瓶吻合。脏器没有任何毒化反应,可以排除毒杀。”夏夜汐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她用酒精擦拭死者手腕上,让伤口更加清晰,“从伤口的挫伤面看全都是由酒瓶的玻璃碎片造成的,全身没有任何束缚的痕迹。”
方明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么看来她是自杀。”
“这可不一定,也有可能凶手在死者醉酒毫无意识的状态,割断了她的动脉。”夏夜汐水眸一亮,“她应该有过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
夏夜汐指了指死者苍白僵直的手臂,“你看这个纹身,爱心的形状,显然是为了心爱的人去纹的。”
“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没有人知道她有男朋友。看来,还需要深入调查一下!”
没有获得其他有用的信息,方明磊先回了警局,将死者的胃溶液和血液送去化验。夏夜汐一个人留下来,做最后尸体缝合的工作,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
她走出解剖房,夕阳西下,天边燃起了火红的霞光,似乎拼尽最后的余晖将半片天空燃烧殆尽。
“站住!”阴冷寒瑟的空气中突然飘来冷厉的声音。
夏夜汐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去。
“我叫你站住,你听到了没有!”白行翊斜倚着石柱,突然脚一伸,拦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一脸倦意的夏夜汐懒得搭理他。
“你毁了我清白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什么清白?”夏夜汐睁开朦胧的睡眼打量他。
“你居然不记得我了,今天上午你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强吻了!”白行翊半侧脸颊隐匿在光晕之中,暗影将他脸部轮廓勾勒得如刀削般犀利。蓦地一个侧身,手臂一抬,将夏夜汐压在了墙壁上。
“你想干什么?”夏夜汐被困于他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白行翊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我不想干嘛,只是想要你负责而已!”
“怎么负责?”
“很简单,你去跟记者说明,死者并非自杀,而是情杀!”
“为什么?”
“一个员工在公司自杀,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她是不是受到公司的压迫,这种舆论已经开始在网上大肆传播,这会严重影响白氏集团的声誉,引起集团股价的波动。”
夏夜汐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冷嘲道:“不愧是吸血的资本家,员工去世了,还只想着自己的金钱利益。身为警务人员,在没有结案之前,不会向外界透漏任何关于本案的信息。”
“我给你一个选择,是去向记者澄清,还是想要被我亲?”说着,白行翊斜勾着冷笑,渐渐靠近她……
温热的呼吸直扑在夏夜汐的脸上,她丝毫没有怯意,冷不丁得冒出一句,“我刚刚解剖完尸体,全身一股尸臭味,你确定下得下去嘴?”
白行翊脸色一僵,立即后退,“你怎么不早说!”他低头闻了闻,好像我的身上也有腐臭味了。
“所以我劝你最好回家用双氧水好好泡个澡,全身彻底消毒一下。”
“用双氧水泡澡,你是想让我全身脱层皮!”
夏夜汐轻笑,“看来你还不蠢!”
“我好歹拿了剑桥双学位,你居然还鄙视我的智商。”
“不敢!”夏夜汐语气清冷寡淡,“麻烦请你让开一下!”
白行翊一看她走过来,立马闪身躲开,“干嘛这么急着走?”
“难道你想要留在这里跟尸体彻夜长谈。”
白行翊瞄了一眼前面那扇门,顿时感觉瑟瑟寒意直往上冒,紧跟在她的身后,“你去哪里?我请你吃饭!”
“这位先生,好像我们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我们不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害臊,一直把那件事挂在嘴边。
夏夜汐斜睇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径直往前走。
“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关于死者的资料,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这个不归我管,警察会去调查。”说完,夏夜汐绕过他走了出去。
白行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邃的暗眸闪过一丝黠光,精明如狐,“这个女人真有意思!不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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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裴临源重新解剖了死者,他不是还在出差吗?”夏夜汐昨晚因为遇到了白行翊那个瘟神,害得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电话叫醒。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一下飞机连家也没有回,直接去了解剖室。”
夏夜汐打了一个哈欠,“华姐,我先不跟你聊了,我要先刷牙洗脸。”
“你动作快一点,我看裴主任今天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的脸色什么时候好看过!天天绷着一张便秘脸!”
夏夜汐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挂了电话,火速收拾好自己,赶去警局。
她一踏进办公室,裴临源已经伫立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听到了脚步声,冷眼斜睇了她一眼,“女人当什么法医,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