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黎瞪着浩浩荡荡离开的一群人,牙关紧咬。
祁母站在一旁哭的戚戚然然,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祁黎瞪了她一眼,吼道:“哭什么哭,你自己养的好儿子,闹出这种事,现在知道怕了?”
祁母抽泣着,“你只知道怪我,如果你好好的管教管教他,他会变成这样?在你眼里只有那些兵,只有那些战事攻略,你有想过你的家,想过你的老婆孩子吗?”
祁黎闭了闭眼,脑门阵阵发痛,他叹口气,“现在闹得满城皆知,就算我想要救出这个不孝子,也得多费几番功夫。”
“他可是你祁黎的儿子,谁敢贸贸然的动他,那个霍毅胆子也忒大了,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故意来为难我们。”
“无路如何,先把这个滚犊子给救出来再说,否则让事态再演变下去,我想救也得顾忌一二了。”
祁黎正欲转身,却见管家再一次的匆忙跑来。
管家神色紧张,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惧意道:“老爷,陈老来了。”
祁黎身体不自然的僵了僵,神色匆匆的走出大厅,正巧见到院子里迎面走来的身影。
陈燃是独自前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祁黎心里隐隐的泛着剧烈的不安感,这个时候陈老亲自过来只怕是知道了什么。
陈燃依旧笑意淡淡,双手撑在手杖上,开口道:“老祁啊,刚刚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祁黎心口一滞,含糊道:“不过就是例行调查而已,没事。”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燃笑逐颜开的走近,却在靠近祁黎之时,脸上的笑意消逝,转而面色沉冷,他道:“昨晚上的事可谓是全城轰动,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祁黎挺直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燃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子不教,父之过,这些年的确是你疏于管教了。”
祁黎咬了咬牙,低下头,“老爷子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
“这事就当做长长记性,祁冶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老爷子——”
“难不成你还想让天下悠悠众口都看看你祁黎徇私枉法?”
祁黎沉默,却又满腹不甘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他是成年人,做错了事理应接受制裁。”
祁黎摇头,“不行老爷子,这京城哪家高门子弟没有犯过事?凭什么我儿子出了事我就得当这个哑巴不出声?”
“他祁冶出的事还少吗?”陈燃加重语气,冷冷道:“知道周晔是怎么死的吗?”
祁黎虎躯一震,愕然道:“您的意思是——”
“就是不听话一意孤行,周瑜婕在京城里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周晔自以为自己有那个只手遮天的本事就任她胡作妄为,捅了大篓子才知道后悔,你祁黎是可造之材,也有大将风范,能屈能伸。”
“不,老爷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子锒铛入狱。”
“这事天理不容,他应得的。”陈燃轻叹一声,“你可能还没有看新闻吧。”
“我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关心那些事。”
“我劝你还是去看看,祁冶撞死了两人,重伤了五人,轻伤数人,这在法理上就不能轻饶了他,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席宸的岳父,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的在医院里躺着,能不能活过来都还是未知数,你自己掂量掂量清楚,这事你还要不要掺和一脚。”
不知所措,祁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下意识的重复为了一句:“您说谁的岳父?”
“很意外?”
“不是,老爷子,席宸什么时候结婚了?”祁黎满心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事太过荒唐。
陈燃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目光忽明忽暗的落在他的身上,看的他心底一阵阵发虚。
这事如果只是普通人家出了事,他们花点钱摆平就可以了,那个金主虽说是有点财力,不在乎这点小钱,但凭着他祁黎的人脉,想要不动声色的将整件事处理干净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今,牵扯上了另外一个豪门家族,这下子就不是随随便便能糊弄过去的。
前些日子闹出的席宸结婚事件,他本以为这不过就是娱乐圈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瞎说一通,毫不关心,未料这事竟然是真的。
“席宸是我的晚辈,出了事我理应为他做主,今日我连夜赶来也是为了给你提个醒,别做糊涂事,别步了周晔的后尘。”
赤果果的威胁,祁黎却是敢怒不敢言,他深知现在有了陈燃的横插一脚,就算他不顾忌席宸,也得忌讳一二他身后的陈燃。
陈燃这些年虽说退居二线,但他依旧是这帝都的霸主,谁敢在他面前造次,那还不是提着脑袋任他砍吗?
更何况陈燃没有子嗣,唯独疼爱这个曾经挚友的独子,他们那个圈子里都知晓一些这其中的寓意,那不就是把席宸当成自己的娃宠爱吗,换个角度想,席宸受伤的那个岳父不就成了他陈燃的亲家吗!
祁黎哪怕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闷着头冲过去。
“看来你已经想通了。”陈燃很是满意男人的反应,抬头望向他身后哭的撕心裂肺的祁母,再道:“好好劝劝你夫人,这事就这么放着吧,去局子里待一段时间,该怎么处决就怎么处决,你们还年轻。”
如此明显的言外之意,祁黎怎会听不懂,他狠狠的点点头,执拗的转过身,老泪纵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