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去,继续找东西,一边哼道:“你的头发也比我的长。”
这个他们昨夜已比过了。
最后,她总算是从箱底翻出好几个皮口袋来,上头一一编了号。
杜陵梦坐到他膝上,伸手,沿着他的面颊摸了骨相,才挑出两只面具。
陆小凤好奇道:“那个三先生就是用的这种?”
他对易容的了解都来自于她与司空摘星,对那日三先生摘下的还很有印象,却也是头一次瞧见。
杜陵梦道:“他一直是制这个的高手,只是,他也只能杀人后再扮成那人了。”
陆小凤下一刻就明白了这里面的不同。
那口袋中,除了面具,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笺,比衙门中的户籍还要详细一些,甚至连路引文牒都有。
两个身份相近,他便挑了年轻的那个。
杜陵梦见他选好,又从妆奁中摸出什么来,双眼一亮:“来吧。”
陆小凤背后一凉,一眼扫见她攥着的刀片,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偏了头,为了反抗这一记,连灵犀一指都使上了。
两人一齐捏着刀片,隔得极近,见她要恼,也知道自己对她使武功有些欺负人,他一时心虚,动作比思绪走得更快,单手托了她到妆台上。
良久后,刀片已跌到了地上。
妆台很大,她却像是担心掉下去一般,如同一个溺水的人,环抱着攀住了他,双手越过宽阔的脊背,死死攥了他背后的衣裳,指节泛白。
“来了。”像是故意要回答她方才那句话,他笑道。
溺水人的声音却很破碎。
五
“……不愿意剃胡子就算了,非要毁我一张面具。”
杜陵梦看了时间,更绝望起来,拧了他好几记,这人腰上却一点不软,反而膈得她手疼。
他装模作样说了疼,顺手将帕子扔进一边火盆中,擦了火石引燃,她果然脸上发烫,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两人又重新整了衣裳,由她易容之后,已是正午了。
见杜陵梦锁了一通箱子,陆小凤后知后觉道:“我们不回来了?”
她又拧了好几个机关,道:“这一趟也不知道要多久。”
杜陵梦说完后,下意识看他,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陆小凤似乎已猜到她要说什么,笑起来,“我昨日已说过了吧,你将我们都带走就好了。”
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其余一切,慢慢就会知道的。
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家有那么大个密道。”
陆小凤下意识感慨,跟着她出了密道,见她十分熟悉在长廊中穿行,直到见了追命,他才明白过来,那座楼的一层原来与六扇门总部是相通的。
她家还不放心就奇怪了。
追命只与杜陵梦说话,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两人寒暄一阵后,又引了他们往另一边走。
“世叔已来了一个时辰了。”追命随口道。
听着这话,杜陵梦呛住了,脸上涨得通红:“我有事耽搁了,反过来叫先生等我……”
追命呵呵笑起来,宽慰她道:“你不必担心,刚好大师兄有事同他说,倒也不是等着。”
他说完,就见她更表情古怪起来,好奇道:“你怎么了?”
杜陵梦一脚狠狠踩向身边的人,微笑道:“无事。”
无情果然还在。
而且以她对这位的了解,他肯定是看出来了。
无情看出来了,诸葛先生就是没见过陆小凤,也肯定一下就意会到了。
杜陵梦从来不敢小瞧这位大佬。
与无情见过后,看出诸葛先生有话要单独同她说,追命便借故将大师兄也捎走了。
新年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拜年寒暄。
诸葛先生扪髯微笑道:“一年不见,姑娘气色已好了不少。”
杜陵梦:“……”我易容着呢!您老怎么看出来的!
诸葛先生又道:“想来,明日之筵,姑娘也不必再去了。”
这便是揭明了,想到诸葛先生没有什么长辈架子,有些想法还十分超前,对他也无甚么可以隐瞒的,杜陵梦便低低应了一声。
他说时,已看向了陆小凤。
陆小凤以前听她夸过数次诸葛神侯,说他智计无双,开明通透。那时只当她钦佩,如今知道她是将他看做敬重的长辈,便略欠了身,坦然回视。
诸葛先生点了点头,收回打量,看向她,目光又变得温和起来,语带调侃:“太后前些日子还托陛下嘱咐我,如今我也好交差了,毕竟陛下与我俱已见过他了。”
杜陵梦正要说话,又听得诸葛先生正色嘱咐道:“只是,你虽不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了,却还是要节制一些,不合养生之道。”
杜陵梦:“……”
陆小凤:“……”
六
陆小凤拎灯先进了密道,这才伸臂,由她扶着跳下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