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会承认清浅嫁给了你!”
一根烟燃烧到尽头,曲亦梵对着指缝里的烟灰吹了吹。灭了烟头,丢掉,又重新点起新的一根。
“你等着!有一天我杨家东山再起,我第一件事就是叫清浅和你离婚!你这乘人之危的卑鄙东西!”
曲亦梵笑了笑,对着后视镜朱唇轻启:“清浅,我卑鄙吗?”
“你是魔鬼!”杨清浅猛地推了一把曲亦梵,曲亦梵一个踉跄,急速地朝红木茶几冲撞过去。随着清脆的落响声,茶几面上的玻璃制品全被扫荡到地上。曲亦梵坐在一堆碎玻璃中间,有些玻璃残骸是红色的。曲亦梵将手掌抬起来,有点刺啦啦的痛感,一块菱形玻璃扎进了她的肉里。
曲亦梵点燃第三支烟,依旧没有抽,调整了坐姿,就看着它在空气中燃尽。一根烟的使命,就是被燃烧殆尽。那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人世间匆匆走一遭,就为了表面的幸福,还有表面的荣光吗?
她不知道。
二楼的阳台,杨母拿了一个浇撒壶,轻柔地给花草浇水,身子转过来的时候,正面对着楼下的曲亦梵,曲亦梵按了声喇叭,坐在车里凝眸同她对视。
过了一会儿,杨清浅“哒哒哒”地下楼了。杨清浅的步子有些欢快,似乎没想到曲亦梵会来。
长袖长裤的休闲睡衣,一次性的蓝底拖鞋。曲亦梵摇了摇头,大抵也是个小明星,这样“不拘小节”好吗?
大年三十,不宜争吵。曲亦梵把信封递出窗外:“还你的。”
所以是来还钱的。杨清浅缓缓低垂了眼眸,还兴高采烈的下来呢。结果咧?杨清浅嘲笑自己。
抬手挡了回去,杨清浅道:“是我还你的。”
曲亦梵笑了笑:“你没欠我。”
“欠了。”
“没欠。”
“欠了。”
默了一会儿,曲亦梵再次把信封推出去:“淮阳的压岁钱我还没给。这个,压岁钱。”
杨清浅不接:“你这样我生气了。”
好大的威胁力啊。曲亦梵解了安全带,把副驾的门推开:“先进来吧,你父母一直在楼上张望。”
关上车门,开了足够的暖气,曲亦梵的神色有些沉着,像是在深思。
“这样,这钱你拿着,等你有能力再还我。你还欠着外债,我这些钱不着急用。以我的经济条件,你明白的,我不需要这些钱。如果你坚持还我的话,不如先还完外债,再来还我的钱。你看这样行吗?”
杨清浅低着头,不说话。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曲亦梵想了一些软话来说。
曲亦梵将钱塞到杨清浅手里:“当帮我存着行吗?保不齐我也有身无分文,需要你接济我的那天。到了那天,你就可以把这些钱给我了。要是我运气好的话,一路顺风顺水,那你等我三十岁结婚的时候,包个大红包给我好了。”
“乔公子可以等那么久吗?”杨清浅的声音显得有些郁卒。曲亦梵不说还好,说到结婚,杨清浅就有些难受。
曲亦梵靠在车垫上,打量着垂头的杨清浅:“无所谓,等不及就换啊。”
“你现在怎么这么随便?”杨清浅由难受转为怒气。
曲亦梵被她数落的莫名其妙:“我随便?”
曲亦梵错愕地指着自己:“我想不随便,你给我机会吗?”
杨清浅抬头:“你过期的表白,我还能要回来吗?”
最怕空气突然地安静。
两个人,一人一个问句,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都不想示弱,但也都很公平。
只是,原先拘谨的谈话气氛,现在尴尬得要掉冰渣了。
曲亦梵刚才是有些激动,才问出杨清浅那个问题,冷静下来,又侧脸看着杨清浅,似乎想确定她是否认真的,见杨清浅的耳根有些发红,曲亦梵悄悄勒紧了自己的领口。
直到勒得有些透不过气的时候,她才松开自己。曲亦梵挺直背脊,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清浅:“清浅,我拒绝你。”
杨清浅瞬间垮了脸色。
曲亦梵满脸的严肃,继续道:“我拒绝你,不会比你更好过。但你也记住,谁没了谁,都会一样的好过。”
每一字都咬得很清晰,挟裹着腾腾的肃气。杨清浅看进眼里,听进耳里,只觉得这是一次遭对方厌恶的失败表白。
“拿去,”杨清浅下了车,曲亦梵把风衣丢到她肩上:“披着点。”
短短一截路,披个屁啊!杨清浅把风衣丢进车窗,正好落在副驾坐上:“要你管我!”
“嘿!”曲亦梵的手肘搭在副驾的靠头位置:“表白失败,这会儿恼羞成怒是吧?”
杨清浅一脚揣在车门上:“谁跟你表白了?谁又恼羞成怒了?”
“你!就是你!”
“滚啊!”
“母老虎,嫁不出去!”曲亦梵已经忘记了,大年三十不宜争吵这回事。
“又不要你娶我!快点滚!”
曲亦梵猛地把衣服抛到杨清浅头上,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杨清浅把衣服拿下来,对着曲亦梵离开的方向,殷红了眼眶,心口的疼痛,在无人的时刻,才会清晰起来。
“混蛋。”杨清浅两边肩膀缩起来,呐呐地低声道。
原来不是那么难,难的只是接受表白被拒的结果。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比想象中的难受。也没有想好今天要表白,今天的表白只是被激化的产物。但就是表白了,杨清浅觉得自己心死一回了。原来暗恋被拒是这么难受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